我的表情一定相当瞠目结舌,更为自己方才那点儿自怨自艾的小心思羞愧,就算我拿了冠军又如何?比不上从偶像口中听到的这声“最有才华”。
他问你带乐谱了吗?
我点头,忙把背包里的乐谱拿出来,塞林格挑出来一张,说我最喜欢这首,但是编曲有点太炫了,说着拿笔在谱子上写起来。
“这些多余的铺陈不要,这样能更突出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很有特点,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你试着照这样再改改,然后拿去投稿。”
他一定是早就想好这首歌要怎么改,才能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接着他给我推荐了一些制作人和歌手,说这些制作人和歌手都是比较重视有才华的新人的,又给我列了一份黑名单,说这些就不要去碰了,垃圾。
说得太直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我问:“我能投稿给你们吗?”
塞林格说我们是原创乐队,不可能用你的歌,但你可以投到我们公司试试。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作为粉丝,我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说我喜欢你n年了,请照顾好自己,请多写歌,以及小川对你有敌意你要当心……但塞林格来找我,直接和我说曲子的改法,可以投稿的人和不可以投稿的人,我说的这些对他而言一定全是浪费时间的废话。
最后我只说了声“谢谢”,我想他既然让我对他有信心,便绝不会低估了这声“谢谢”的分量。
第3章
像我们这样独自来大城市打拼,想要一展宏图的人,最后能实现梦想的凤毛麟角,就算是那些成功了的人,也肯定有过一段住在地下室,裹着潮湿的被子,吃着泡面,每天有一顿没下顿的日子,我也一样。
姑爹姑妈都反对我学音乐,尤其是姑爹,理由是我们家就没出过一个有音乐才华的人,我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何况学这个又花钱又没前途。他们大概觉得我也就是想想,到头还是会听话,去姑爹朋友的家具厂工作的。可这话偏偏刺中了我的肋骨,我觉得胸口都鼓涨了一下,像肋骨在做膝跳反应,一点不夸张。
小时候外婆和我说,不该争的别争,该争的别让,我问哪种是不该争的,哪种是该争的?外婆说你能妥协能忍让的就是不该争的,该争的就那么几样,长大你就明白了。
不该争的,总是很快就能明白,该争的,却真的要长大了才明白。我承认我们家没出过有音乐才华的人,但我不承认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是塞林格站我面前跟我说别搞这个了,你没天赋,我就认,别人说的我不认。高等的音乐学院我也没有奢望过,确实念不起,也确实不该往那方面去想,那就选一间好点的艺术学校,就是去给人抬棺材板,我也要学。
本来能上《超级音场》,怎么看都是开了个好头,可惜最后无疾而终。没有奖金没有合约,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有塞林格的那番话,说不准我就对现实屈服了。可他说我是有才华的,我能怎么办,偶像对你说了这样的话,你都没胆走下去,你瞧得起自己吗?
后来我又回到了地下室,吃着泡面写音乐,我认真琢磨那份改过的谱子,按塞林格指出的方向尝试重新编曲录音,当重录好的歌在耳麦里放出来时,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的声音是很有质感的,竟然到今天我才发现我还有把好嗓子。
我将改好的deus的音乐公司艺天,一连三个月过去,石沉大海。这天我拆开录音设备,想清理清理发霉的机箱,好笑地发现里面居然长出一根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蘑菇,正要拍照留恋一下,手机在这时弹出一条邮件消息。
在我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艺天的音乐部给我回信了。
艺天想买走我投稿的两首歌,却不是打算签下我,他们想把歌放进新推偶像团体的出道专辑里。我还是很失望的,但总算有点起色了。我把那颗幸运蘑菇摘下来,移到了外面的花园里,希望它能在那儿茁壮成长。
给他人做嫁衣并不是我的目标,尤其是塞林格给我改过的那首歌,特别不想拿给别人唱,但我想起他临走前和我说的话。
“如果有机会把歌曲卖出去,那也是一条路,别太钻牛角尖。”
两天后见到了音乐部门的负责人,也是一位我听闻已久的音乐制作人,他开出了不低的价格,但歌曲是买断的,我想争取一下版费,制作人很坦白地说:“现在确实有一些音乐人能拿版费,但你毕竟是新人,我老实和你讲,不会有音乐公司给你版费,愿意给你版费的,他们公司也不会有我们这样的影响力。年轻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名字卖出去,懂吗。”
我说想考虑考虑,制作人表示新专^制作也有死线,希望我尽快给他答复。那天我心事重重地走出办公室,却没想到竟在一楼偶遇了lotus全员!
还真不是某一个某两个成员,而是连带经纪人和五名助理在内,浩浩荡荡一群人。我既激动又期待,激动是因为头一次看见季诗他们的真人,期待是因为我能再次见到塞林格。
乐队成员进公司后就没有保镖大哥跟着了,只是还跟着助理,我站在走廊这头,他们走过来时距离开始拉近,我发现季诗比我高不少,并没有外界传闻的谎报身高的嫌疑,他旁边是石头,后面是李想和阿岚,再后面是单肩挎着贝斯箱的塞林格。
他还是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副黑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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