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怀着孩子嫁给段秀才,虽然段夫人不喜他,但段秀才的爹娘却高兴得很。
为了让张水安胎,也为了不讨段夫人的嫌,张水便与公婆一同住在了村子里。段夫人则留在县城陪段秀才读书,二人也算互不干扰。
段秀才的爹娘甚是勤快,二人将家里、地里的活计都干了,张水便只需每日带孩子便好。在村里过得惬意,张水便很少来县城走动,自然不知这杂货铺是方言开的。
张水向后张望了一下,问道儿可在?”
摇了摇头,木雨有些遗憾道:“你来的不儿与他夫郎出去了。”
闻言,张水颇有些失望,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方言了。又与木雨聊了会儿近况,张水才买了些东西回去了。
见张水过得好,木雨也替他高兴,再想起如今的方言,一晃眼,三人竟然都这么大了。
如今只有他还没有夫郎,木雨嘟了嘟嘴,自鼻中呼出一股气,颇有些惆怅,他也想要一个心疼自己的汉子。
梁承君自后院回来时,便见木雨低着头,嘟着嘴,手指翻来翻去,像是有些无聊,倒是可爱的紧,他不禁问道:“怎么,可是等烦了?”
抬头看着来人,嘴角不自觉往上翘,木雨却未觉,只摇了摇头。
转眼便要迎来秋天,北地的暑气去了许多,人们也不用每日躲在家中,终于可以出门纳纳凉,唠些闲嗑了。
而附近的人闲聊的人物,便是方正杂货铺的东家方言。
近些时日,方言周围的人甚是着急,便是去了暑气也去不了他们心中的火气,只因为方言怀胎已经满十个月,竟然还没生!
郑大宝带着方言去了草堂好几次,柳成那喜爱多管闲事的师父,也给方言诊过脉,得到的结论是健康得很,无需担心。
平常人九个半月便要生了,甚至还有些早产的,到了方言这里,却不知怎得,足了十个月愣是没有一点要生的迹象。
早早定好的产哥儿也来询问过,“是不是已经生了?”“可是换了人接生?”
当听说还没生时,甚是惊讶,他接生过几十个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
大夫诊断说很健康,方言便不着急了,左右孩子在他肚子里,只要健康,迟早有一日会出来的,他便每日该吃吃,该喝喝。
看着方言高高隆起的肚子,每日艰难的走动,郑大宝甚是心疼,他每日提心吊胆,又不敢在方言面前表现出来,口中起了不少口疮,一吃饭便疼。
又不能将孩子拖出来,郑大宝便只能趁方言睡觉的时候,偷偷贴着他的肚子说话,叫那孩子赶紧滚出来,莫要粘着方言不放。
方老二与张秀也着急,二人一合计,方老二的短工也不做了,二人带着方语也来了县城。
小院里住了七个人,每日热闹的紧,众人只要见方言皱个眉,便紧张起来,赶紧问他可是肚子痛,是不是要生了。
许是那腹中的孩子也喜欢热闹,便每日在方言的肚子里与众人玩乐,愣是不出来。
众人没等到方言孩子出生,却先等到了秋闱的消息。
小院里的人,除了梁承君之外,便没有读书人,如今梁承君也没有科举的念头,众人对于秋闱,自然也没有关注。
还是那日街上吹吹打打,木雨去凑了个热闹,才带回了消息。
原来张水的夫郎段秀才,竟然考中了举人。
举人本就不好考,良柳县更是连个像样的书院都没有,秀才们只能在县学中学习,县里已经几年都没有出过一个举人了。
听到消息时,方言便想,张水也能凭着夫郎过上好日子了。小院里的人,张秀与方老二自不必说,木雨与梁承君也似有些迹象,方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是开心。
心情好了,这一日傍晚方言便折腾着要沐浴。
方言坚持要沐浴,众人劝了半天,也没有效果。想着生产之后身子弱,不适合沐浴,众人便妥协了。但不许他用木桶,只让郑大宝用木盆盛水给他擦一擦。
二人成亲已近两载,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在郑大宝面前,方言便不知羞耻为何物,脱了个精光,坐在凳子上,等着郑大宝。
兑好温水,郑大宝便拿着布巾,用水浸湿再拧干,贴在脸上,感觉布巾温温的、湿湿的,才拿着给方言擦身子。
擦前面时还很顺利,待到擦屁股的时候,方言便闹了起来,说道:“幼时方亮都是坐在盆中洗澡,我也要坐进去,我自己洗!”
郑大宝自是不允,平日里方言想怎样都成,这会儿他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能到盆里去。
见郑大宝拒绝,方言便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声音带着鼻音道:“大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低头看了看,他拿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又问道:“是不是我变丑了?”
郑大宝这些日焦头烂额,此时见他无理取闹,便有些火气上涌,但看见方言面带委屈,他又发不出火来,他是个汉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哥儿受委屈。
深呼吸了两次,郑大宝看着方言的眼睛,商量道:“只坐一下,便起来了,可好?”
方言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许是今日郑大宝给他擦身子的时,令他想起了小时候,他才想任性一次。
从方言记事儿开始,他便有一个汉子弟弟,作为哥哥他要照顾弟弟,要懂事听话,不能任性。
幼时方亮坐在盆里,方言拿着布巾给他洗澡,轮到方言时,方言只能自己给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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