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气氛要转向沉重,诸弯弯跟着她附和了几句,就想办法转移了话题:“你跟谭笑这么熟,那她的健康情况,你应该也很了解吧?”
“健康情况?她的身体很好,就是抵抗力比较低,经常会发烧感冒……”
说到这儿,邱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欲言又止。
诸弯弯有些明白了:“你知道她做过肾移植手术的事?”
邱妩多看了诸弯弯几眼,说话开始注意措辞:“我知道。我是在她怀孕后知道的。因为做过肾脏移植,她怀孕了以后精神状态很不好,总是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住,一有不舒服就找我商量。”
“关于她移植的具体情况,她对你提过吗?”
“没有。我倒是问过她几次……因为我跟她从很小就认识了,可我竟然直到她怀孕才知道她做过这么大的手术,多少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难道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吗?我对她可是毫无保留,她却瞒着我这么大的事。现在想想,我当时也真的够幼稚。”
“但你还是问了?”
“对,我问了,问了好几次。但笑笑她……她的态度很奇怪,每次都是含糊过去。”
诸弯弯:“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次,邱妩的语气终于强硬起来。
“诸探员,笑笑是我的朋友,叔叔阿姨也都很照顾我,”她郑重地看着她,“没有证据的、会伤人的猜测,即使我心里想了,我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她的这种态度一出,对话一下子就很难再进行下去。诸弯弯又不是会圆场的人,只能尴尬地闷头吃饭。但从邱妩的反应中,她已经感觉到了邱妩的猜测是什么。
草草地把饭吃完,邱妩就端着盘子跟诸弯弯告别了。
诸弯弯把最后一个小馄饨咽下去,也打算离开,但她刚放下勺子,对面就又坐下了人。
“诸顾问。”
翟正笑着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真巧啊,又遇到你了。”
“翟大夫?”
诸弯弯也笑了,“你也过来吃饭呀?”
“对,今晚值班,趁现在没病人,赶紧过来吃点。你呢?”
问完,他就看到了她的脚,了然地笑道,“石膏碎了。”
“嗯。”诸弯弯点头。
邱妩要值夜班,翟正也要值夜班,医生也真的好辛苦啊。
“对了,”诸弯弯想到,“翟大夫你以前在蜂猴市的凤凰村住过吗?我妈妈以前也是那个村子里的人,我在她的老照片上看到你了。”
翟正听完,微微愣神,刚想回话,诸弯弯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抱歉。”
诸弯弯一看到是新邮件的提示,马上就坐不住了。
她期待地划开手机,发件人果然是她一直在等的h!
但这封信的内容,不适合在这里看……
她收起手机,看向对面在看着她的翟正,有些不知所措。
翟正却很会察言观色,笑着问:“有事要走了吗?”
“是,”她马上顺势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
在医院大厅和姜小雏汇合,诸弯弯握着手机,坚持到开始重新打石膏才打开了邮件。
诸顾问:
您好。
关于您要的资料,我们没有找到1989年第四季度朴理经手的案子,但我们通过一定的途径,发现了与1989年第四季度和朴理都有关的两件事。
第一件:1989年10月初,朴理离开熊猫市,前往蜂猴市,原因不明。
第二件:1989年10月末,朴理回到熊猫市,随后带上了他的儿子朴谨,两人一起再次前往蜂猴市。1990年1月,两人回到熊猫市。
希望以上信息能够对您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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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8.26
诸弯弯理清这条邮件里的信息,然后在“蜂猴市”这三个字上划了划。
又是蜂猴市,而且还有1989年10月,搞不好还真的跟那间医院撇不清关系。
蜂猴市,朴理,1989年10月……
1989年10月……
蜂猴市……
朴……
朴姓律师?
朴姓律师!
1989年10月,朴姓律师!
诸弯弯猛地拍了一下床垫。
她怎么才想起来!
她对1989年的蜂猴市并非全然陌生,在她四岁那年,她曾经和老诸去蜂猴市的凤凰村看望二祖舅公,并且住了一个星期之久。
村子的生活对她而言很无聊,附近的小孩全都陌生人,对她这个外来的也很排挤。就算老诸牵着她、拿了糖块了“你们带她一块玩吧”,但他们还是没有理她。
她又不是能主动去和人交朋友的性格,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在角落看着别人玩,边看边吞着眼泪想陈不周。然后到了第二天,就说什么都不肯再出去玩了。
二祖舅公怕她无聊,找出了很多小孩子的玩具。
但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旧玩具了,小木车被虫蛀出了可怕的洞,娃娃上的漆也掉得东一块西一块,看起来非常恐怖,她看到后不敢说不要,但是也不敢玩,只能抱着膝盖坐在玩具旁边,惊恐地盯着它们。
好在二祖舅公除了收集玩具,还收集了报纸。当知道诸弯弯已经能看懂字了以后,他马上就把他收集的报纸全都乐呵呵地搬了出来,给诸弯弯看。而他能收集的,就只有从蜂猴市买到的地方小报。
在那些用塑料绳分堆捆好的陈旧报纸里,其中有一张报纸的一条新闻,被二祖舅公用红笔加了边框。
“1989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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