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领着。”
说完便转身看了陆鸣商一眼,脸上总算露出些缓和之意,无声地叹了口气。
凌霄忙不迭地点了头,一手揽过淮栖叫月冷西放心,又冲陆鸣商点了个头,只叫他二人自去叙旧不必挂怀,久违重逢的师兄弟这才相携走远了些。
几路人马各自叙旧的叙旧,训子的训子,倒是凌霄带着淮栖便不得与哥舒桓说太多,淮栖原先并未见过哥舒桓,加之有那些不愉快的事在先,比平日愈发安静拘束,弄得哥舒桓也撒不开欢,别别扭扭大半天儿才远远见洛无尘朝这边走过来。
洛道长一如既往的客客气气,无非客套几句,便看着淮栖道:
“淮栖,我有些话想问你,可否随我来?”
淮栖愣了愣,战乱时他曾与李修然将军和洛无尘道长同处营中,平日里常有往来,一直对这仙风道骨的无尘叔叔格外恭敬,连闲聊都很少,自然也不曾有太深入的交谈,如今连师父都不肯与他多谈的事,无尘叔叔却要跟他聊?这未免让淮栖有些讶异。他点了点头,对凌霄和哥舒桓行了个礼,跟着洛无尘离开。
洛无尘侧头看了一眼默默跟着他的淮栖,轻轻叹口气。
就在一炷香前,李修然本打算回屋跟儿子好好问问怎么回事,却不料那孩子倔驴一般死活不肯说,这也就罢了,洛无尘万万没想到,那个从襁褓婴儿就被李修然捡回来养的最心爱的大儿子,方才在屋里竟会那样口不择言地顶撞李修然。
李修然不过多问了几句,既没想责备他也没想让他难堪,那孩子却张口说什么“十年都没管过我了现在来管还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亲爹!”被他妹妹推搡一把竟还赌气跑出去了,说得李修然着实伤了心,怎么哄都不吭声,硬是咬着牙才把难受劲儿憋回去。
洛道长又心疼儿子又心疼李修然,心想这么撂着终究是疙瘩,一双儿女在这里不过几日光景,若不把心结解开了,这一别又不知何年再见,怕都要后悔一辈子。不如由他出面去和淮栖聊聊,辕门前那时他瞅着淮栖像是也不怎么乐意,说不准他与那叫什么戥蛮的关系也并非是众人所想。
严格说起来,对于李歌乐喜欢淮栖的事洛无尘并不算看好,毕竟淮栖年龄比李歌乐大了不少,年轻人心性不定,叉开的这些年岁谁也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再加上月冷西心气甚高,对爱徒十分重视,从小到大呵护备至,俨然就是当亲儿子在养,也未见得就能瞧得上李歌乐。说到底,这事儿还得是看两个孩子怎么打算。
将淮栖领进个没人的营房,洛无尘拉了两把竹椅叫他坐下,叹了口气道:
“淮栖,多年不见,也不知如今与你问这些你愿不愿讲,你们都长大了,原本我不该多嘴,可你们都是好孩子,做长辈的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淮栖低着头,只觉得羞愧难当,小声应了句:
“是淮栖不懂事,让师父和众位叔叔操心了……”
洛无尘安抚般拍拍他,他知道淮栖是孩子里最谦恭有礼的,如今在长辈面前出了这样的事,心中一定很委屈,尽量和缓道:
“我知道,有些话你是不敢对你师父讲的,月大夫那般疼爱你,若是知道了有人对你不好定会勃然大怒,我想而今他对戥蛮诸多隐忍也有更重要的理由,只是他眼下最担心的怕是与我们一样,淮栖,你与戥蛮究竟是怎么回事?”
淮栖犹豫一瞬,他不敢敷衍洛无尘,那些不能对师父说的话,面对局外客的洛无尘倒也不那么难以启齿,断断续续将如何贪玩跑出去遇见戥蛮,又如何任性与他私会暗生情愫,直到后来戥蛮由恶人谷叛逃来到浩气大营,随之发生的一系列事端,都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倾诉,郁结在胸口的憋闷终于得到了纾解,连之前的拘谨也渐渐放开了。
洛无尘从始至终未打断他,关于月冷西与前代银雀使龙蚩的渊源,他曾听李修然多多少少提过,他们都觉得龙蚩为人正道心性纯良,为心中执念年纪轻轻战死沙场着实令人唏嘘,却没想到龙蚩的同胞弟弟戥蛮竟未有半点与他兄长相似,也是造化弄人。
待淮栖讲述告一段落,洛无尘轻声道:
“淮栖,你可真的倾慕于戥蛮?”
淮栖听他这么问,登时红了脸,咬着嘴唇一时不知怎么作答才好,支支吾吾道:
“无尘叔叔……我,我……我说不清……”
洛无尘轻轻点头,又道:
“你只说你心中所想,不必忌讳,只当是与友倾诉。”
淮栖想了想,之前师父也问过类似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对师父说明白,又太怕师父生气,对洛道长反而好开口些: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师父曾说过,喜欢一个人必会觉得对方无一处不对,无一处不好,就像师父和凌将军那样,无论做什么都是幸福喜乐,只要能在一起,这天地便小了,只容得下两人而已,心中再无其他。可我总觉得戥蛮错了,事做得不对,话说得不对,连心中所想都不对,他言行向来我行我素,可却无一样得当,我不喜欢他对长辈的态度,不喜欢他对李歌乐的态度,甚至不喜欢他对我的……无尘叔叔,我是不是……其实并不喜欢他?”
洛无尘认真看着淮栖双眸,那里面无从掩藏的困惑让他有些无奈。
果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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