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禹憋屈地咬了一下嘴唇,小孩儿一般瞪着赛戬,“王上乃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禁足啊,我也你没说什么嘛!”
“再说,本王真禁足你!”
卫禹瞬间捂住自己的嘴,讨好一般笑着,“臣一定不再乱说,臣这就回府,王上您一路顺风啊!”
卫禹逃也似的奔出了马厩,仿佛再停一会儿,赛戬真就把他禁足在将军府。赛戬看着卫禹离开的背影,无奈笑了笑,随即勒紧缰绳,掉头往王宫外走。
好不容易才说服大庶长,偷得几日清闲,他当然要赶去羌晥草原,不能浪费了这些日子。
只是去羌晥草原做什么呢?赛戬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当然是去见故人了。
羌晥草原,落仙宫。
落仙宫原是羌晥旧王宫,赛戬立国大宁王国,迁都邺陵之后,便把这旧王宫改名为落仙宫,作为供王室游乐休息的别宫。只是这落仙宫跟其他别宫不一样,不许任何人住在此处,只有赛戬偶尔来羌晥草原之时,才会在落仙宫落脚。
落仙宫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宫中最为高耸的地方,乃是望舒阁。而此时望舒阁,正有悠悠得凉气从东窗口冒出,引得许多鸟儿都停在此处,偷得这一抹清凉。
凉气是从屋中的大水缸里冒出来的。这楼头的靠东窗边,摆放着一口大水缸,水缸里盛着满缸的凉水。这水是从苍玉山最北处雪山脚下的清蔽河里淘来的,清蔽河水最是清凉,夏日里去热乃是上佳。
望舒阁里还有一抹白影,就立于书桌旁。从东窗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饶是只有背影,也能看出那人亭亭玉立,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悠然与雅致。他正执笔作画,偶尔抬起眸子,往窗外看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吐露一个字,宛如一幅上佳画作。
赛戬闯进望舒阁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他像是怕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一样,瞬间就扑了过去,从背后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下巴还抵在那人的肩窝处,轻轻摩挲,快要埋进脖颈里了。
那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坏了我的画。”
清冷的声音传进了赛戬耳朵里,赛戬却不以为意,手反而从他腋下伸过去,将他手中的笔给夺了去,并将人的肩膀掰过,让其面对着自己。
赛戬道:“我想你了,迫不及待就要见你,你不想见我吗?捻儿?”
那张脸赫然是百里捻的脸,除了更为苍白,与之从前并没有两样。可就是这张脸、这个人,让赛戬魂牵梦绕为之锥心难过了许久,甚至为他之死伤心欲绝久久不能回环。可是这人呢?居然躲在羌晥草原。要不是赛戬因为政事回羌晥草原,恐怕就以为这人已死,且永远都沉浸在悲痛中。
“捻儿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呢!”赛戬咬牙揶揄道。
当初发现百里捻的时候,赛戬简直不能相信,可百里捻的容颜又岂是他人能够佯装的。当时,百里捻一个人站在苍玉山下的小溪旁,依旧一身白衣,即便是用了极其普通的布料还是掩盖不住他的气质。他手中拿着不知从哪里摘的青果子,正咬了一口,抬头就撞上了赛戬炙热的目光。
看着他普通山野人的装扮,旁边还有打猎用的弓箭,俨然归隐山人的模样。赛戬的眼泪便冲了出来,这人是打算一辈子归隐山林么?赛戬怎么允许呢!
他二话不说,跑过去便百里捻绑了起来,不顾百里捻的挣扎,也不肯多言,只顾着将人拖上马,立即带进了落仙宫。像是生怕百里捻会再次跑掉一样,他在落仙宫设了重兵,不许人将百里捻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更是不允许百里捻离开落仙宫半步。
而今日,则是百里捻被囚在此处的第三个月。赛戬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甚至就打算把他关在望舒阁y一辈子。
百里捻抬手推开了赛戬,一言不发地走到屋中央桃木桌下。桃木小桌上还烹着茶,他坐在软垫上,漫条梳理地斟茶,“你怎么来了?”
他的话不冷不淡,虽是问话却并不在意对方回不回答的样子。这清清冷冷的模样一如从前,可是赛戬却不如从前老实了,他一屁股就做到了百里捻旁边,伸手揽住肩膀,将人给带到了自己怀里。
“想你就来了。怕我这一眨眼,你又炸死、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本王岂不是再也找不回你来了?再也不能与你亲近,也再也不能搂你在怀了?”
听着这不正经的浑话,百里捻却面不改色。他将赛戬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拍掉,重新坐直身体,并将一杯茶送到赛戬面前,严辞道:“天热,少动、少说话。”
“要是本王非要多动多说话呢?”赛戬说着手便伸到了腰上,还故意捏了一把。夏日衣单薄,即便赛戬用力不大,还是透过薄衣体会到了轻滑的肉感。而赛戬多年握剑的手生满了茧子,连指腹都有些硬,触摸上去,给人感觉颇深。
百里捻的脸终于变了变,他转眸看向赛戬,“别闹了。”
“非要闹呢?”
“……”百里捻静静地看着赛戬,“你比之前要讨人厌一些。”
从前赛戬事事顺着百里捻,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百里捻,确实有些不一样。可百里捻的揶揄,并没有让赛戬生气。他不但不生气,还笑了出来,不管不顾地环住百里捻,还抬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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