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黄素还会强迫他交媾,但今日的黄素却是没有这个意思。他并不认为是黄素看他清醒,会忸怩不安,不敢和他亲近,多半是他身上的污迹未曾洗去,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臭很多。
这种味道很不好闻,但闻久了也就习惯。多年前他们在江湖上落魄时,比现在更臭的时候都有,但现在黄素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却是让他心里苦涩。
自己身上的污臭可以混若无事,亲人身上的脏污也可以毫不在意,但陌生人却是不必再忍。
“我和橙琅商量过了,她愿意接纳你。”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黄庭吃惊得双眼圆睁,一手扣住了黄素的手腕。
黄素淡然看着,目光中尽是讥诮,“对于你们皇族来说,屈居人下,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丈夫,大约是不能忍受的事,自己的尊严比感情更重要。可是橙琅并不是这样,她才是真正爱着我。”
黄庭只觉得眼角都似乎有些发痛,但却是口不能言。否则定要骂这个笨蛋,什么都懂,偏偏在感情上一窍不通。也幸好他不能说话,没有泄露出他对黄素仍然不能放下的内心。
光线晦暗,黄素的表情辨不分明:“你虽然不把药引告诉我,我却渐觉不需要了。看来你的药并不高明,药性会越来越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落水狗更不如,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黄庭想笑,却是笑不出,喉咙里涌出腥甜的液体,胸腔里尽是闷痛。
黄素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痛苦,已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密室中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腿上的伤处又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一定以为黄素对他下不了狠心,所以不断地给黄素施压,可是黄素真正对他狠心时,他才知道,这种凌迟一般的苦楚,比死更难受。
***
轿子落在门外,侍女们打起帘子,便有一个宫装女子徐徐下轿,她伸出柔荑,身边的婢女秋月连忙上前,搀扶住了她。她身着一袭鹅黄衣裳,翠绿外衫,越发显得肤色莹白,娇嫩美丽。
从龙宫岛回来后,她性情变了许多,从昔日的泼辣刁钻,狡黠多智,逐渐变成了今天越来越沉静美好的女子,便如新酒陈了几年,虽然香气淡了许多,但却更为醇厚。
由于黄素在蟒部另有要事,所以不能亲自来接她,但也按着中原的礼数,请了媒人,又算了彼此八字,将她迎到泉州暂住,到时再选个良辰吉日完婚。
她虽然对黄素说过,两人少年相识,又都没有长辈,江湖儿女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但黄素却说,礼不可废,虽然他们并不相信这些,但他还是想给她最好的。
这一句话最终还是打动了她。年近双十,在本朝已是大龄女子,虽然她不介意,但出门时总有人眉高眼低地说些闲话,心里总有些许异样。
在龙宫岛这许多年来,爱慕她的男子虽多,但如黄素这般真心实意体贴周到的,却是极少。即便她强煞了去,但在中原,也不得不为此苦恼,有一个男子为她将来打点,又知她来历,对她尊重爱惜,此生便已足够。
她虽是这么想的,但对黄素却并无多少爱慕之意,答应下嫁也只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但黄素的细致体贴,终于是打动了她,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姑娘,你不担心吗?”秋月将她扶进了厢房后,忍不住心事重重地道。
她是橙琅回中原后收的婢女,虽然年纪尚小,却已颇为麻利,被她引为心腹。
“有什么可担心的?”橙琅微微一笑。
“我是看姑爷太标致了,恐怕以后会黏花拈草。”她越说越是小声。
黄素适才只出现了一面,对橙琅彬彬有礼,俊美非凡,举止间隐隐有出尘之气,她身为橙琅的贴身婢女,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这句话表面上是为橙琅担心,实际却是试探橙琅的底线。
“我和他自幼相识,他的感情一直十分单纯,对我吐露情衷时,也是十分慎重。在这一点上,我自然信得过他。他唯一的缺点,大约便是阅历不深。若是有哪个不长眼地女人敢借此对他下手,让他做出后悔的事,我绝不会轻饶。”
秋月看到橙琅有意无意的目光,心下一颤,随即道:“姑娘聪慧绝纶,自是能将姑爷把握得住,只是……奴婢担心,姑爷说过,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宠……”
橙琅轻笑了一声:“只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有什么打紧。我以后是他的正室,难道连个男宠我也容忍不了吗?以后我有了孩子,他的心思终究会在孩子和我身上,那个人纵然千娇百媚,纵然处处胜过我,也终究是个外人。”
“姑娘说得极是。”秋月屈膝行了一礼。
在龙宫岛多年,论姿色之美,在橙琅之上的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即便中原还有漏网之鱼,还有许多绝色佳人未被龙主们遇到,也很难有可能胜过自己。
她却是没想到,这世间终有些许意外发生,黄素和黄庭清白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了瓜葛。而黄素对黄庭怨恨交加,完全不愿在她面前提起黄庭。
***
翌日,橙琅起身梳洗过后,便听到有人通报,黄素前来相见。
这个宅子不大不小,其实也用不着通报,不过是黄素担心她不自然罢了。昨天见面时已是傍晚,倒是不宜多说。虽然黄素一直忙着,但她到时,还是肯尽心陪着她的。
“请他进来。”
橙琅说完这句话时,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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