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晏忍着笑去拔麒麟剑,一边夸赞道:“庄主果然厉害,这么大的雕塑,听闻当年搬动之时都需要十来个大力士搬动,未曾想庄主一击就能把它击碎了。”他其实也知道,听上去一击击碎似乎十分容易,但是却远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方才只是微微一瞥,也看到了顾琊脖颈之后细密的汗珠。
顾琊轻哼了一声,而后谦虚道:“这雕塑在火烧麒麟山时似乎就受到了不少磨损,这么多年来也无人看护修复,我算是捡了个便宜……若是二十年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亓官晏忍俊不禁,他附和着顾琊的话,使着全身的力气去拔那插在墙里的麒麟剑,但是却死活拔不出来。顾琊看不下去,走了过来伸出了手,轻轻一拔便把麒麟剑从墙里抽了出来。
亓官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看出口:“这么高的高度,庄主带着我,若是没有着力点,怕是也不太好飞出去。”
顾琊也沉吟了片刻,流云剑和麒麟剑都是不可能留在这密道中的,虽说之后回来取也行,但是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些什么蹊跷,若是寻不回来,那便是得不偿失了。他抬头目测了一下那洞口,离地面的距离委实不低,若是他一个人倒是勉力可以飞的出去,带着亓官晏的确很是困难。
亓官晏见顾琊不说话,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心事,若是顾琊可以,一定早就屁颠屁颠的告诉他了。
顾琊皱着眉头道:“也有办法。”
亓官晏一愣,回头看他,就见他往回走了几步,一把掰断了密道墙壁上突出来的木制扳手,又用力把那扳手直直的插进了洞口下方的墙壁里,这木制扳手做的是往上抬起的样式,横着插进墙壁里倒也勉强能够作为一个落脚点。
“庄主……”亓官晏目瞪口呆,那木制扳手的长度其实有些危险,顾琊干脆将它露在墙外的部分全部掰了下来,这密道的口便不能再从里面的闭合了,而按照他们之前的推论,外面的机括怕也早就被那奸细毁坏……一条没有门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的密道,亓官晏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顾琊倒是一脸坦荡:“没有别的东西了。”
事已至此,亓官晏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你说了算。”
顾琊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揽住了亓官晏的腰,而后比了比高度,觉得亓官晏的脚也许会撞到那木扳手,便干脆把他拦腰抱了起来。亓官晏一惊,连忙勾住了他的脖子:“庄主,怎么今天突然变了个姿势啊?”
顾琊也不愿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微微聚气,便向那木扳手上轻轻一跃。
亓官晏吓得大惊失色,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虽说他被顾琊抱在怀里,但实际上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腿和屁股完全腾空,脚下一片虚无,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在顾琊的怀里挣扎起来。
上去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几个眨眼,亓官晏与顾琊便落到了雕塑残骸的最上方。
亓官晏连忙松开了手,自己往地上跳,这一跳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腿软。
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不敢去看顾琊的脸,只低着头观察起了自己二十年没有回来的地方。
那雕塑比亓官晏想象的还要巨大,他游历江湖多年,未曾见过这么巨大的雕塑,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雕塑的残骸之上,与地面的高度都快有两层楼高,顾琊施力的时候很是注意,将这雕塑几乎是从中破开,切成了两半,不然如此巨大的石像,落到密道里,怕是那个口再也出不来了。
这座已经被顾琊劈开的麒麟像是倒卧在地上的,一看便知是当年想要堵住洞口的人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挡住,只好把那石像推倒在了地上,这样看来,当时来堵住密道的人绝非几个人,怕是得有好几十人,而且大多身强力壮,一边推,一边拉,这才有可能把这石像推倒在密道口。
在这损坏了的麒麟雕塑的百米开外还有一座矗立着的麒麟雕塑,应该就是与它一对的另一只麒麟,那只麒麟面朝着这里,像是在看着亓官晏与顾琊一般。
亓官晏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揉了揉自己的臂膀不让自己太过恶寒。
站在麒麟雕塑的残骸上,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麒麟山上的景物,几座山峰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间或露出一间房屋的一角,还可以看到连接两座山峰的黑色玄铁锁链,在空中摇摇晃晃,尸体已经被人全部收走,当年留下的血腥气味与痕迹也在二十年的时间内烟消云散,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苍翠的绿色,似乎充满了生机,只是一点人气都没有。
亓官晏勉强辨认着每一座山峰,他离开麒麟山的时候不足周岁,对这里的记忆几乎为零,所能够记起来的也不过是当时烧的发烫的空气和脸上沾满的别人的血,烟熏火燎的焦味和浓重的血腥味道是他一直忘不掉的、麒麟山庄的回忆。
不过这些与他面前所看到的麒麟山庄都有极大的差别,他面前的这个麒麟山庄,似乎更贴近于钱右丞向他描述的那一个。
他有关于麒麟山庄的、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来自于钱右丞的描述,在钱右丞的描述中,麒麟山庄是一个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钱右丞第一次踏上麒麟山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到了仙境一般。
顾琊见亓官晏面上有些黯然,不禁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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