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毓一愣,没弄明白他在干什么,忽然感觉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
“……天落之地是我们的起点……当天地冲撞,日月无光……天幕坠落,直至归零,我们依然忠于至高的荣耀!”
许多声音融合在一起,显出来极为肃穆的气氛,令人不自觉地屏气凝神。
温临毓觉得自己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光球,四周流动着温和的光芒,似乎在呼唤着自己,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等自己想要靠近过去,周围便腾起雾气,光球散作了白烟消失了。
温临毓眼前一晃,面前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宿舍,他一低头,那个雪白色的小安人正趴在自己怀里,小肉爪揪了揪他的学院制服,察觉到他动了动,小安人歪了歪脑袋,将半眯着的眼睛朝着他,“我充一会儿电……你这个身体的精神力好少好少,我能感觉到很多的精神力都被你藏好了,我碰不到……”小嘴撅了起来,雪白色的眼睛漂亮极了,不染一丝尘埃。
虽然心知这个小安人的年纪肯定比他显示出来的大上许多,但是这一副脆弱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总让人觉得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温临毓这么想着,手掌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发。
就在这轻触的几瞬间,他身上的精神力自动自发地顺着手掌流了过去。
小安人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本就半眯着的眼睛笑眯成了两条缝,雪白雪白的缝。
没人知道那条干净的、被雪白刷子一样的睫毛所覆盖的缝隙之中藏着什么。
*
这个世界的王宫如同每一个王宫所应该有的那般,华丽,又肃静。
行走在其中的人影也如同类人机器人一般僵硬,没有情感。
王宫所有者褪下了王冠,在书房里泡了一杯茶,等待着与他共饮的客人。
然而这位客人十年如一日的不守时,在凌晋陛下快要将一盏茶都饮毕之际,方才姗姗来迟。
而且丝毫没有迟到的愧疚感,一屁股坐在陛下对面,灌了一口他给自己准备的茶水,眼睛转了转,看看周围除了面前的男人之外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才把军装扣到最上面的两个扣子给解了,两条包裹在军裤里的大长腿一翘,在陛下对面摆了个标准的散漫的二郎腿。
凌晋:“……”
“成何体统,”凌晋看着他这副从小到大都改不掉的吊儿郎当的脾性,心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咳嗽了几声,“这么大年纪了,你这样被你那些学生看到了不知道该怎么看你。”
男人闻言挑眉笑了,容貌五官正是那个在军校长桌上以投影姿态出席的校长先生。
“该怎么看我?”校长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我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干什么?……你这茶是自己泡的吧?还是和以前一个味道,手艺没退步!”他说着一仰头,把茶杯里的茶都倒进口中,咕噜咕噜脸颊鼓鼓的漱了个口,然后又给吞入了肚中。
凌晋看着他这副牛嚼牡丹的势头,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么洒脱不拘,连我也看不出来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我问你,当初你把事情都推给我,自己去做什么校长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校长一愣,听这“后悔”两个字,光听着就令人发笑,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给喷了对面人一脸一身。
“你别逗我笑了,后悔这两个字从来没在我的字典上过,”他抹了一把嘴,把刚刚嘴角溢出来的茶水给擦了擦,继续说,“你当我和你一样稀罕这东西吗?再说了联邦又没消失,我做这校长其实比以前管这管那的时候清闲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哪天亚当真的收回了所有的庇护,我们这些蝼蚁也没办法反抗……得过且过罢了。”
原来这联邦军校的校长便是从前赫赫威名的联邦总统。
大概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两位曾经各自为政的领导者会是有如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的关系吧。
听到了后面几句话,凌晋陛下眼中淡淡的笑意满满褪去了,他的脸似乎冷了下来,表情捉摸不透起来。
“阿桥……”凌晋沉默半晌,刚喊了个名字就被人打断叫停了。
“别别别,别叫这个,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称呼特别肉麻,”凌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险没打个寒战,“你叫起来不像叫弟弟,倒跟叫你的情人似的!”
凌晋被噎了一噎。
也只有这个弟弟能十年如一日的呛他,还每回都把他呛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偏偏此人的武力值还高,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他只好把脸皮练得厚了。
装作没听到刚刚他的话,凌晋陛下省略掉了称呼,艰难地把气氛和话题给掰回去,他摸透了自家弟弟的性子,干脆概括性地把今日他们要谈的话题给抛出来了:“虫病又开始蔓延了。”
“而且这一回不止是当年的西北角,不,应该说几乎每个方向都发现了病例,迟早便会扩散到这整个世界之中,这一次……怕是真正的结束了。”
凌桥抖动着的二郎腿停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面前的哥哥,没有说话。
“末日……”凌晋嘴里吐出这一个词,“阿qi……”他临时把称呼给咽了回去,继续说,“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将一切都公布与众,现在几乎所有的民众都还沉浸在这个所谓的伊甸园之中,但是现在迟早,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真相……”
“但是这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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