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宗白的神魂在过往的十年里飘荡:初见时云熙的清淡笑容,恩爱时的缠绵欢喜,生死与共后的挽手同行——终于周尚书与赵将军横下心来,同意造反。三人开始紧急商议方案。宗白觉得自己也许生来就应该下地狱的,可在那之前,他想跪在云熙面前求原谅。十年前的云熙,拼尽全力拯救了他,十年后的他,枉为太子,保护不了云熙。
抱月忽然推开殿门慌急报:“殿下,皇上落水了!在太清池!”
宗白噌的站起,然后想也不想的冲出大殿,向太清池跑去。云熙,云熙怎么样了?云熙要去太清池安的就是这心!
宗白只觉头都是蒙的,心都是要捣碎的,冲到太清池时一群的人已经在那里了,宦官宫女混乱中拜见“殿下”,宗白的目光越过嫔妃们簇围的那个明黄衣的人,在池边玉柱旁看见委顿在地的藕色衣衫的云熙。宗白跳过宦官宫女,抱起云熙,云熙满面嫣红,身软无力,醉目迷离中看见宗白,唤了声:“殿下。”软倒在他怀里。
宗白的心瞬间落了地。云熙醉了,这模样多半还是装的。
宗白回头对摘星道:“送他回勤政殿,封闭殿门,多派人手护他安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殿!”摘星忙背起云熙,宗白又点指了随身护卫数人随摘星去了,这才过来看视父皇。
御医已经来了,正拼命按压施救,最终以手探鼻,向宗白颤抖叩头:“万岁醉酒溺水,回天乏力,驾崩了!”
守灵、送灵入地宫,此间宗白每日两次派人问询云熙状况,皆回:很好,在看书。宗白才放些心,每日将自己的膳食亲自挑选几样给云熙送去。如此一个月后,登基大典顺利完毕。这夜,宗白换了寻常衣,至勤政殿,门前侍卫忙见礼,宗白摆手,上了台阶,打开门,这些微的动静,床上的云熙已醒了,“你来啦?”声音清柔。
宗白回手掩上门。
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将云熙抱在怀里,吻上去。
他想他,想疯了。
云熙笑着,安慰着。
他依然是宗白,他依然是云熙。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睡一会儿,云熙推他:“你去吧,还在孝期,别在这里。”
宗白不情愿,哼哼嗯嗯的,云熙仍是拉他起来,为他穿了衣,送他出去。
门际的风吹过来,云熙一哆嗦,手扶住头。宗白有些奇怪,回想方才的恩爱,好像云熙一直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异样。宗白拿过宫人手中的灯,向云熙脸上照,见云熙双腮深陷,一双眼睛分外的大,脸都瘦脱形了,强撑在那里,一只手按着头。
“你这是怎么了?”宗白急了。
“没什么,”云熙笑掩饰,“没睡好。”
宗白忽然想起,当年宣仁过世后,云熙很长的时间都头痛无法入睡,暗责自己疏忽,扶住云熙头:“还头疼吗?”
云熙点点头,笑说:“没事。”那笑容如此苍白。
宗白的心痛了,他想也没想的,将云熙拦腰抱起。
云熙软弱的笑:“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小心摔了。”见宗白执意抱,便抱住宗白的脖颈,头倚在他头。
宗白将云熙抱至床上,命宦官去传太医,这里照顾云熙。
云熙笑说:“你知方才,你抱着我时我想的什么?”
“什么?”
“我想时光在此刻停止。”
宗白心痛地望着他。
云熙笑道:“我小时候,身边有个刘奶妈,待我可好了。我六七岁了,也非得让她抱我上床睡觉,否则不睡,结果把她摔了,腰病犯了,痛得起不来床,也不怪我。我淘气,发脾气,对她任性,她也不恼,委屈了,自己抹泪,回头还来安慰我照顾我。她是我幼年所有的依靠,是家给我的全部记忆。可是有一天她病了,然后就怎么也不好。她特别坚强,痛得不能忍也不叫一声苦。她说忍忍就好了。我那时就有一个念头,希望时光停止,那样她就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
宗白说不出话。太医来了,给云熙诊治。云熙说:“头一直跳着疼,隔一会儿便疼,针扎一样,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他还笑着。
太医给云熙扎了针灸,云熙笑说:“好多了。”沉沉睡去。
下朝回来,宗白问他:“你有病为什么不向我说?我若没发现,难道你就这样疼下去?”
云熙说:“这是对我的惩罚。”
宗白抓住云熙,狠狠地抓住他:“告诉你,惩罚你就是惩罚我。”
“我害死了你父亲。”云熙轻声道。
第27章 他们恋慕温暖
“我也曾经想过杀你父亲,你没给我机会!你舍弃自己保护了我,我只知道要报恩。”宗白道。
“你如今是皇帝了,一举一行事关国体,不能由着性子来。”云熙道:“我特别欣慰,是你做皇帝,可以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了。我此生无憾。”
宗白听了云熙这话像是有要负罪离开的意思,心有些发慌,转身将一抱的奏折抱过来,放在云熙身边:“为了你的太平盛世,只有你辛苦尽心了。你也知我不大靠得住,若没有你,朝政不知怎么个走向。”
云熙笑道:“我还病着呢。”
“那也不妨碍你看奏章。你看入神了就不觉头痛了。”
“你使唤人太狠啦。”
宗白只是笑。想有这些奏章牵着,云熙不会轻易离开的。
云熙低头看奏章的当儿,宗白出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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