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涧竖起耳朵,只听白行亭轻声笑道:“我们从小相识,常在一起玩,很多事情都忘啦,他的面相却还记得。”陵月道:“四残公子都是从小相识的么?本王以前倒没有听过。”白行亭答道:“是的,住处都挨的近,所以从小就相识。”
他们两人就这么平静祥和的一直聊到食物熟了才停。李涧也不知道下午是出了什么情况,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转变的,本想问问白行亭,但鉴于陵月的耳力太好,便作罢了。填饱肚子后白行亭又开始练功,李涧将剩下的药草用干净的石头捣碎了,走到陵月面前,替他换药。陵月伸出腿,半点也不觉得别扭。李涧蹲在他面前,将缠着的布一圈一圈解开。
布料已经被血迹渗透,那些药草也变成了黑色。那道伤口极深,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骨头,李涧皱了下眉头,低声道:“谁要杀你?”他一问出口就觉得问的多余,一时间想起眼前这个人脾气不好嘴巴又毒,平日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想杀他的人也肯定不少。陵月脸色倒没变,“啊,谁知道呢,蒙着个脸也不认识,冲上来就动手。”
李涧将捣碎的药轻轻敷到他的伤口上,又用手指弄得均匀了,才用布条重新裹了。“护卫呢?”陵月道:“都死啦。”李涧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俊秀的脸,看着他伸出手,压在自己头顶上。
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陵月的脸色从漫不经心变成温暖,眼底突然也有了笑意。
李涧被他笑的心底一阵哆嗦,手指也停止了动作,只会呆愣的看着他的笑容。陵月修长的五指揉乱他头顶的发,在笑的最温柔的时候,突然又极快的转变成了恶劣的态度跟语气,“头发脏死了,几天没洗了?”
气的李涧手下用了一点力,陵月脸色白了白,但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手指却依然搭在他头顶上。李涧想要挣脱开,陵月的手上却加重了些力道。
天色已经全黑了,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只有旁边的火堆散发着光亮。那些光亮照着两人的脸,清楚又模糊。陵月的脸色又转化成了温柔,手指不轻不重的在他头顶摩挲,眼睛也紧紧盯住他的脸。
过了许久,才笑道:“你还是没有变。”
李涧心知逃不过,只能道:“你也没有,啊,还是变了,脾气越来越恶劣。”
陵月笑的厉害,“因为我一直这样,所以你才能认出来么?”
“你自报家门,我才想起的。”头顶被那只手摸的实在是不舒服,他想躲开,却不敢。
是的,不敢。
他们隐姓埋名,一直在躲避的,就是整个大元皇朝。他存在的消息只要被眼前这个人透露一句,他们这一群人便又得继续流亡下去。所以他不敢,不敢逃,不敢躲。
陵月显然知道这是他的软肋,所以那只手肆无忌惮的在他头顶摸的爽快,“哦,原来需要我自报家门,你才能认出我?”他低着头,眉眼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愉悦,“我可是……一天也未曾忘记过你啊……”
第22章 第 22 章
他的脸明明好看的很,李涧瞧在眼里,手心却不住的往外冒着汗,心脏似乎都快停止了跳动。
他眼中闪动着惊疑不定的光芒,隔了没多久似乎下定了决定,他缓了口气,手握成拳,正要动作,凌月似明了他的心思,低声笑道:“你若现在杀我,我保证会有一百种途径将你们的行踪告诉想知道的人。”
李涧渐渐将握紧的拳头松开,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渗透,脸上缺带着笑容,纯真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怎么会杀你,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弟子呢。”
凌月道:“你也不用跟我攀关系,你若答应我几个条件,我自然不会透露你们的消息,相反,我还会利用我的关系,将你们的来历隐瞒。”
李涧不太信他会有这么好心,但一想到自身的安危,便只能道:“什么条件?我若能做到,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第一,帮我换一张脸,助我隐藏行踪。”
李涧点点头,“我易容术虽然不精,但做一张假脸还是行的,只要旁人不凑近在三尺内细察,便看不出来。”
凌月撇嘴,“你的手艺我信不过,我要求的是就算别人捏我的脸,也决计察觉不出那不是我本来面目的效果,至于谁能做到这地步,你应该知道吧?”
李涧叹了口气,“原来你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我只依你便是,还有什么条件?”
“第二条,在腊八节前,你送我安全回到密州。”
密州是凌月的封地,离此地三千里之遥,此时离腊八足有五个月之多,并非什么难事,所以李涧也点点头,表示答应。
“第三条,带我去望峰山,待白行亭将蓝晃铸成名剑,教他赠予我。”
李涧思索一回,道:“你是堂堂王爷,宝剑赠英雄,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待剑成后,我便向行亭提提你的意愿,想必他也会应允。”
凌月冷笑道:“未曾想到你既会称我为英雄,若是拍马屁的话,就免了罢!”
李涧面色微红,低声道:“我并未这么想……”
凌月冷哼一声,“第四条,这世上我有个救命恩人,是个断臂的女子,她身负血海深仇,我欲给她报仇,她却说不愿假手他人,如此有志气,着实令我佩服。所以我便许她,若她有了心上人,我便不管对方是谁,什么身份,有没有妻子,也定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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