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辉一直明白陈琢这个心结,大概是从小一直在正道儿上被培养,家庭气氛也总体偏严肃,陈琢心底会羡慕和向往那种偶然的脱轨和尽情恣肆。
陈琢看宋朗辉神情也凝重的样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心事搅合了临别前的戏份,刚想要开口说不用担心,就听宋朗辉假装正经用商量的语气问:“不如你考虑考虑热爱我?”讲完自己都绷不住笑出来,笑眼里也倒映着陈琢的笑。
陈琢永远喜欢他这样的得意和快乐。
陈琢在候机室里想起来之前他们在影视基地碰到的时候——宋朗辉后来坦白过他分明是故意选了这部戏,那时候他们还挂着朋友的名头,各怀心事地见面吃饭。并不是多早的事情,陈琢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快乐的时刻总是短暂这个定理在他们之间好像不成立,他同宋朗辉共处的时候总有种时间永驻的感觉,即使是读者剧本等宋朗辉回家的下午也令他沉湎。
登机前他收到宋朗辉的微信,委屈巴巴的三个字加一个表情:舍不得:(
陈琢回:我同意热爱你了:)
他们俩的年龄加在一起,比十六七岁的两倍都还要大了,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恋爱也没有现在谈得热。
陈琢甚至想贾安安如果这时候丢给他一个男主角只负责谈恋爱的青春爱情剧的剧本,他兴许也能演的很好。
陈琢走的第一天,宋朗辉下午的戏份结束下意识要开车回家,车开出去一小段,反应过来了又再开回剧组。这一周多每天四五点踏着夕阳往回赶,连半明半暗的天色宋朗辉都熟悉无比,通常他快要到家的时候,夕阳也快完完全全地落下了。
宋朗辉一时有点沮丧这部戏拍摄拖得时间太长,转念又想起来当初是为了来追陈琢才接的这部戏。那时候心里还想着多见一面是一面,能厚着脸皮多月一顿饭也是好的,而现在他是真的巴不得一刻都不要再跟陈琢分开。
陈琢的新片没有在专业拍摄基地取景,导演找到市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和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住的单位楼房。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就好像穿越了经济发展的年代和广阔地域,陈琢当然知道贫穷落后依然存在于一些偏远地区,但这里离聚集所有资源的城市不到四小时车程,陈琢看着杂草和空地上废弃的钢筋,一时有些不真实感。
演员都入了组,但其实戏还没开拍。陈琢被要求在单位宿舍住了一个礼拜,同一层楼十个房间只有三个还有人住,都是以前工厂的员工,找不到更合适的居所就留在这里。附近几个厂的子弟小学合并成了一所,陈琢住的这层楼有一个读五年级的小女孩,是整栋楼里唯一对剧组的人有好奇心的人
陈琢早上下楼去工厂熟悉环境的时候,小姑娘蹦蹦跳跳跟在他后面,也不说话,走到开阔的空地上,陈琢以为小朋友是想要签名或者合营,就主动停下来转过身问她:“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就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你,你是不是大明星呀!”
唯一一个有好奇心的人其实也不认识陈琢。她只是看这些新来的人,扛着摄像机走来走去,住他们家隔壁的这个哥哥看起来跟家里贴的画报上的人一样——家里画报上还是九十年代的那些明星。
语文从来不是陈琢喜欢的科目,但陈琢这时候也能想起来那句“何不食肉糜”。他想到自己几分钟前揣测小姑娘要跟他合影,他见惯了粉丝在机场在片场在晚会现场拿着比专业摄影师还要高档的设备拍他,不是粉丝的路人偶尔在机场偶遇也会下意识掏出手机拍个小视频。陈琢根本没去想手机和相机都不是这个小姑娘会有的玩具。
剧本里那些离他很遥远的生活,他这一刻才开始有些真正触及到了。
剧组不赶工,演员倒是无所谓,大家手头的片子不止这一个,何况还可以见缝插针拍广告拍杂志,女一号女二号都请过假去拍时尚杂志。但陈琢知道这种小众片子一向很难拉到投资,导演年轻又没什么家庭背景不像是能随便拿钱砸的样子,按道理整个剧组绝对不该这么气定神闲。
试拍第一天晚饭的时候正好灯光师也跟陈琢一个时间吃饭,陈琢以前就跟祁俊在一部电影里合作过。陈琢没忍住,还是问:“祁老师,我们这戏的进度,钱经得起这么烧吗?”
天气冷,虽然有暖气但管道陈旧热度并不高,祁俊吸了两口烟才答他:“有投资公司看影帝都加盟就投了点儿呗,导演自个儿出了点,剩下的都许明见包圆了,制片编剧其实都是他。”
陈琢清楚再是投资人看重影帝招牌对冷门片的投入都有限,这部片的大头和未来可能增加的开销只怕都归到许明见名下。
祁俊烟只吸了一半就摁灭了,视线放到窗外,虽然看不清楚,但应该是导演和许明见还在说戏,“许明见就是个疯的,头几年写情景喜剧赚得盆满钵满,这年头编剧像他那么赚的也不多了。这下都砸进来,怕是还要倒贴。这电影说实话没有卖座儿相,稳赔。”
陈琢晚上去找许明见,许明见也住在这栋楼,房间里暖气温度比陈琢房间还低,陈琢去的时候他正在煮方便面,见了陈琢还炫耀:“来点儿吗?我新学的煮面方法,时间得掐准,一秒都不能多”。
陈琢摇摇头,也没铺垫,直接说:“师兄,这部戏我就不要片酬了。”
师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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