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婶心里是很恼火的,心尖尖上的女儿,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这打扮得鲜亮跟着出去玩,回来都成了泥猴了。可是也不能怪侄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就每个分寸?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女儿,“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毛毛躁躁的,在外面要当心点!你当是在南京路上啊!这是在外地,人家都凶得很!”
杨小贝在旁边,听着就有点尴尬了……这彪悍的人哪里都有好哇?不过周家婶婶的话你还是体现出一种优越感,以及她一向掩饰很好的对外地人的偏见。周县长咳嗽了一声,说道,“好啦!不就是摔了一跤吗?这皮都没破一块,你就不要大惊小怪的了。”
老婆正在气头上,数落完女儿又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也是!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哪!小菊好好的看个演出都能被欺负成这样,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又气道,“早说了让你调回去,你倒好,这破地方都呆了十几年了还舍不得走!”
这就是地图炮了,周婶婶来了这么些天,其实一点都不习惯。哪怕是县长夫人,这老旧的县城、还有陌生的交际环境都让她十分不适应。除了和侄子一家能说得上话,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马上女儿也要回去了,她就更加焦虑起来。
见周品正和侄媳妇站在那里很不自在,周县长发话让他们先回,“都很晚了,小贝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然后关起门来解决家庭问题。杨小贝也站不住了,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他们住的地方就在一个大院,走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正月十五也是要点灯的,家家户户每个房间里的灯光都被点亮,一直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关。这让平时昏暗的小城也灯火通明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周品正紧紧地把杨小贝的手揣在手心,说道,“你别生气,婶婶她也是无心的。”“我知道。”杨小贝说,“但正是如此才是真心话啊!”
周品正沉默了一下,还是找不到替婶婶辩解的话语,只得说道,“我没有……我觉得白云县,徐店镇、韩家冲的人都很好。”他说的是真心话,以往小贝上班的时候,每次他过去碰见病人,那些老奶奶、大爷什么的都是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热情的问好,他对本地人的感觉一向良好。
“呵呵,我知道。”杨小贝笑了,周品正看着老实,话不多,待人也诚恳,正是最让人有好感的性格。再加上又自己的加持,没人会对他摆脸色。周小菊就不一样了,她哪怕不跟人吵架,那种属于城里姑娘的张扬、光鲜,总会引来像沈艳丽这样的人嫉妒。
“你说,为什么人们总是有地域意识呢?明明只是一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整个地区的人就会被背上一个标签。”杨小贝想起后世的“地域黑”,还有各种地域歧视,最高级、最出名的就是北上广的“外地人”,振聋发聩。
周品正答道,“还能有什么?井底之蛙呗!要么就是地方主义,不外乎就这些。要是眼界开阔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怎么能一言概括。”
在这个时光里,周品正算是走的多,看得远的那一群人了。北上南下他都去过,所谓的繁华也不过如此。在他看来,大可不必嫌弃这里落后愚昧,反而这种淳朴是很难得的,至于堂妹……人家虽然不对,要是嘴巴不那么厉害,人家也不至于那什么……动手吧!
青春期的小姑娘,很少有看别人顺眼的。何况周小菊这么张扬又不客气。周品正承认是自己照顾不周让堂妹受了委屈,但是婶婶因此说出这样的话来,特别是当着小贝的面,让他很不开心。反倒是杨小贝并没有怎么在意,这种程度的话上辈子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已麻木了。
记得有一次早高峰挤地铁,在浦海挤过地铁的人都知道那个酸爽,真是人无立锥之地。每到一站上下客的时候,更是挤成肉饼。然后其中一个本地老大爷突然就开始发飙了,“都是些外地人,全部跑到浦海干什么?坐个车都坐不上,哪里来的空间容纳那么多人?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本来就挤得天怒人怨,没有几个心情是好的,但是大爷这话还是惹了众怒。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这个时间也来凑热闹怪谁?没有那么多外地人,浦海哪里来是那么繁荣?城市怎么可能建设得这么好?浦海的养老是全国最好的,哪里来的钱?还不是外地人的贡献!
本来也没人搭理这个老头,谁知道他越骂越起劲,污言秽语起来。几个年轻人气不过开始据理力争,所幸挤得不能动弹,更加没有打架的空间,就这样还是把人恶心得够呛。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胜枚举。往往莫名其妙被敌视,被排挤,原因只是“外地人”而已。当然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再有这个恶习,原因也就是他们走出去了,眼界开了。这样低级的地域歧视真的很没有技术含量,很low好不?
像周婶婶、周母这辈人,大都还是老思想,认为外地人穷苦,去浦海也是不干正经事,讨生活的。她们在保持优越感的同时,又时刻警惕外地人占据了属于自己的城市资源,渐渐地就形成了一种病态的歧视。
第323章 变化
晚上出门的时候,他们还特地回来了一趟,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现在远远的看见家里温暖明亮的灯光,好像有一种被人守候的错觉。不管怎么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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