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许是抵不过上涌的睡意,终于还是又闭上了眼。
陈羽宗看着他的睡颜片刻,转身穿上鞋要开门,忽地听身后轻问。
“你什么时候走?”
陈羽宗握着门把一顿,回道:“毕业。”
米绪一怔,猛地又睁开了眼,惊讶地看向陈羽宗。
陈羽宗回头笑着确认了一遍:“等我毕业,还有一年。”接着拉开门道,“再睡一会儿,我就回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米绪呆愣半晌刚要雀跃欢呼,又觉不对。
如果这丫没打算急着走,昨天为什么这么急,还说什么时间不多,真要剩一年都足够铲车铲出百亩田了吧?那土都能给翻熟了!!
米绪越想越不忿,狠得想锤床,只是这手才探出,整个人又摇摇摆摆龇牙咧嘴地到了回去。
嗷嗷嗷,擦,他的腰!!!
……
然而那一头,u大的食堂在一个不知名的日子里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小小骚动,因为大城草竟然来买饭了……
☆、e
飞机场的候机大厅内,罗珏看着外头起起落落地飞机,对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
“谢谢你来送我,亦炀。”
谢亦炀摇头:“您不让羽宗来送,我正好闲着,应该的,再说,这事儿……起因也在我。”
罗珏道:“你是为了他好,我代他谢谢你。”
谢亦炀笑:“羽宗从小就那样的脾气,其实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心里嘴里哪怕想着说着不管不管,但是总忍不住要把另一条更好更短的路摆在他们的面前,大人……不都是这么讨厌的么。”
罗珏也笑:“亦骞怪你了?”
“我们三观一向不合,不过这回我倒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估计能记好多年吧。”谢亦炀耸耸肩,又问,“您真的就这样走了?”
罗珏沉吟半晌,竟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也说,羽宗的脾气早就是定下的,他爸爸很固执,我又很要强,这些也不知道是坏是好的毛病全落在他身上了。”
谢亦炀好奇:“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让我给他时间,让我相信他……”
罗珏不禁不回忆起那天陈羽宗的表情,很淡然,没什么起伏,但是那眼神却毫无摇摆,坚定异常。其实他的原话并没有那么平和,反而透着一股强势。
陈羽宗说:“您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您说得没错,一年的时间的确不短,也许期间的机遇变化是我没法控制和预料的,但是该有的热情和进取心却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我觉得可以就是可以,它们不该随着时间的拖延而有所怠惰和退步,相反,有时效性的认可因为正赶巧了才属于你,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因此失败了,那也是我不够好的缘故,如果成功了,才算是经得起考验的成绩,您说是么?”
罗珏很想说,你会这样说就是因为太年轻,没经历过重大的失败,才会有这样的豪情万丈。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又吞了回去。
她不能那么矛盾的要求陈羽宗,既希望于他保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和冲劲,又希望他老成的面面俱到半点歧途都不走,这样未免太过苛刻。
“所以您如他所愿了。”谢亦炀感叹。
罗珏难得敛去了脸上的清冷之色,眼中露出一丝自责来:“他小的时候我疏于对他的关心,长大了总想弥补,却有时反而变成了一种拖累。”
“您一直很关心他,羽宗知道,所以从来没有对您有过责怪。”当年罗珏为了这个儿子放弃了蒸蒸日上的事业,毅然地辞了医院的工作回来照顾他,只是她和陈钺丰的感情因为种种原因终究差了那么一点,没办法走到最后,在陈羽宗小学时协议离婚,父母双方都是想要儿子的,但是陈羽宗却说,他要跟陈钺丰走,而法官在考量两方的实际条件后,也觉得父亲一方更优渥更稳定,也更适合抚养孩子,于是将孩子判给了他,其后罗珏便恢复了工作,紧接着一年后就被调往了国外。
“他是我的儿子,他怎么想的我自然知道。”罗珏说,哪怕当年陈羽宗没有选择自己,但是究竟为何,作为母亲,她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些年两人虽不似陈羽宗定时会去a市父亲那里小住,但是邮件也时常联络,陈羽宗大多只会说一些学习上的事,不过罗珏也能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他的一些生活变化,有空也会回来看他。
“我的确应该信他,不该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可以说或多或少让陈羽宗提前出国也有罗珏的私心在里面,她很希望儿子能跟自己走,就算早一天也好。
——叮咚。
登机的闸道口开了,候机室内的乘客陆陆续续起身往那里而去,罗珏也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挂在手上。
“那……另一个孩子的事情,您也不管了吗?”
罗珏抬头看他,微笑道:“亦炀啊,我也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担心我知道后会干涉,你就希望晚不如早,趁着两人感情还没多深的时候,要分开还来得及,对吗?”
谢亦炀被看穿倒也不否认,只问:“那阿姨您现在……”他不信罗珏能这么轻易就看着陈羽宗和另一个男生相伴余生,在他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时候,就算再开明的父母也不致如此。
谁知,罗珏却道:“我的意见不重要。”
谢亦炀一愣。
罗珏解答他的疑惑:“这本来就是一件艰难的事,哪怕羽宗不是一个随意玩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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