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屏幕,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郑家三代单传,连郑敖这个“侄子”的身份都是绕了很大的圈子才安插进去的,他又姓宁,应该不会真的是郑敖的弟弟。
大概是叫着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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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了,只做了两个菜,打了一个汤,就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本来还想把饭端出来再把他摇醒,结果一到客厅,他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香煎鱼块看,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好香。”他看见我出来,半眯着眼睛朝我笑。
我给他装好饭,自己也坐了下来。
“刚刚宁越打了电话过来。”我低着头吃饭。
他没有问“宁越说了什么”,而是忽然凑了过来。他是对人心洞若观火的人,我已经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他看出我情绪低落。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差点连碗都打翻。
他扶住了我的碗。
茶几很窄,两个人隔得近,他微偏着头,直视着我眼睛。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我不习惯告状,何况也没有什么状可告的,尽管只见过一面,我也知道宁越的脾气就是那样,连对王朗他们都是那样,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显然我的沉默让他误会了。
他把筷子一摔,开始提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在口袋里面翻。
“你在找什么?”我追着他问:“是找手机吗?”
他眼睛已经扫到茶几第二层的手机,手一伸就拿了过来,滑开,开始拨号。
“宁越吗?”
我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赶紧解释:“不是的,宁越没有对我不客气……”
“宁越,我们分手吧。”
我震惊地看着他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所有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他甚至还对着我笑。
“好了,吃饭吧。”
☆、放弃
“你疯了吗?”我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你就要跟他分手?还在电话里面分?”
“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是我本来就想分了。”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夹了鱼块给我:“这鱼好香。”
我不是故意要掺杂在这件事里,只是觉得他的处理方式有点欠妥。
“但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吧?”我忍不住问。
他笑了起来。抬起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他的手和人一样好看,手指修长,皮肤白。
“包括今天,一共五天。”
他态度坦荡得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操心这些事了,皱着眉头,跟个小老头一样的。”他伸手按了按我的眉心:“来,笑一笑。”
我没有心思笑。
我不是善良到要普度众生的人,我没那么担心宁越,我只是不喜欢他在这件事里表现出来的态度。如果需要分手,那就算是正式的交往,有谁正式交往只五天就分手的?我原先以为他是没遇到喜欢的人,才会在私生活上那样轻浮,现在却有点困惑了。
我心里,其实很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好一点,找到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他以后要待的那个位置,太寂寞了,高处不胜寒,不是一场yī_yè_qíng就能温暖得了的。我做不了他的那个人,却很希望他能遇到那个人。
我虽然喜欢他,却也还是他十五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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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和李家教儿子,完全是两个极端,李家虽然行事霸道,却完全是按着接班人的标准在培养李貅,所以李貅子自制力很强,而且很能吃苦——这点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他上学时间比一般人短,刚成年就被扔到西南部队里,虽然脾气让很多人无法忍受,却从没人会说他是不能吃苦的纨绔子弟。我小时候放假在家,发现李祝融平时都是放养他,但是一旦发现他沉迷什么东西,拿起来就扔到一边,碰都不准再碰。我唯一一次见过李祝融教他做人的道理,就是说“你不能有弱点”。
相比之下,郑敖简直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他学武术,打拳击,弹钢琴,在国外的时候通宵泡吧,玩车,骑马,不管做什么,郑家从未阻止过他。如果说李貅是按着完美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了,那郑家就是没有标准,放他自己去长,他是什么样子,继承人就是什么样子。好在他从小就很聪明,也没有痴迷过什么东西,包括感情。
这也导致他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智商很高,做事也很厉害,身体好得很,拳击沙袋打烂过几个。只是喜欢舒适昂贵的东西,享受起来毫无一点后顾之忧,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像李貅那样在泥里土里打滚地做新兵训练,在他看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我进去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出来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还滚来滚去的,把被子搅成了咸菜干。见到我出来,还振振有词地抱怨:“小朗的床怎么一点都不软?”
我和他相处十多年,还是改不了试图跟他讲道理的习惯。
“睡太软的床对脊椎不好的。”我坐在床边,开始擦头发。
他不赞同地哼了两声,把被子踢到一边:“好热。”
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你越动就会越热。”
他对一切不合心意的东西——无论是温度还是衣服或者别的什么,容忍度都比一般人要低。所以经常没事就喊热。
我靠在床头看资料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倒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第二天还要上班,懒得管他,给他倒好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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