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歌啊?”蔺安乔不禁喃喃地问道,也不知在问谁。
“新疆的一首老民歌,”热尔娜墨镜下的眼神好像延伸到了歌声的尽头,“名叫《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头一次听,可惜听不懂。”蔺安乔点了点头,有些惋惜地放慢了马的脚步,想要在这歌声中多停留一会儿。
“热尔娜姐姐,您能帮我们翻译一下歌词的大意吗?”身后的杨溪也勒住了马,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热尔娜。同样热爱着音乐的杨溪也十分喜欢这首歌。
热尔娜见两人都勒马不前,便也停下了。她顿了一顿,认真地歪头听着传来的歌声。不一会儿,她像同声传译一样翻译出了这些歌词:“喂饱你的马儿,带上你的冬不拉,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弦,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蔺安乔和杨溪认真地听着,就像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一样。辽阔的苍原配上这同样辽阔的歌声,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默契之感。
这是怎样淳朴的歌词,又是怎样的美好的歌词啊,蔺安乔感觉魂都要飞出了躯壳。如果可以,她愿意花光一生中所有的运气,如这歌词唱的一般,带上冬不拉骑着马,在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拨动琴弦,在月光的树影下唱歌给那最最心爱的人。她的眼前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杨溪的面孔,赶紧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头。都是女生,想什么呢,蔺安乔不禁哑然。
但这一切终究都是那么的奢侈,因为现实中只有无尽的明争暗斗与时刻要提防的周围环境,而自己就像一个困在大铁笼子里的仓鼠,滑稽又狼狈。
云自成记忆,但也仅仅是记忆。
终于,她们到了赛里木湖。雪中的赛里木湖更是让人惊叹。碧蓝的湖水接着一层薄薄的冰,透明到仿佛一戳就破。近在眼前的轮廓清晰的天山山脉磅礴地围在湖边,就像永不疲惫的守卫,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部分地表仍未能完全被血覆盖露出了金黄色的地皮,与白色恰到好处地交辉相应。空气中透着冰雪的爽朗。
“谢谢您邀请我们来玩,不然我们可要错过这么令人心醉的景色了。”杨溪敏捷地翻身下马,感激地看着身旁的热尔娜。
热尔娜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黑蓝的大眼睛,平静地看了看杨溪,轻声说:“不谢。”
之后的几个小时,蔺安乔和杨溪就像两个孩子奔跑着,翻飞着,在赛里木湖的周围。她们希望能够将今天的所见永远地烙印在心里。晴空,雪地,山脉在此时此刻,就是一切。
热尔娜没怎么动,只是在原地坐下了。她也不怕雪地的寒冷,直接坐在了上面,双手环抱着膝盖,默默地注视着享受着她们的正向时刻的蔺安乔和杨溪,若有所思。她雪白的脖颈和脸颊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她的睫毛是那样的长,就像两只蝴蝶一样灵动,可她的眼神却是带着忧郁与空洞的。那匹高大的黑马感受到了热尔娜的心情,温柔地打了个响鼻。热尔娜怜爱地爱抚了一下大黑马,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蔺安乔矫健又高大的身影,好像要穿透什么似的。
第39章
从赛里木湖回到酒店之后, 生活好像一下子从恍惚的仙境回到了人间。窗外是越来越黑的夜幕,晴朗又清冷的天空露出点点星光, 洒向雪未全化的斑驳荒芜的大地。
“咝——”蔺安乔脱下了羊毛衫, 感觉肩上被遗忘许久的伤口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坐在隔壁床换衣服的杨溪听到这个声音,担忧地皱了一下眉头:“还疼?”
蔺安乔像犯了错一样, 将羊毛衫随手抛到床的一角, 点了点头——她不是故意要发出那个声音的, 只是真的很疼。她害怕杨溪继续担心。
杨溪叹了一口气, 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室内的衣服后默默拿出了医药箱,那白得刺眼的医药箱。她打开药箱,拿出碘酒和紫药水,轻轻坐到了蔺安乔的床沿。
“把扣子解开。”杨溪捏着棉签。
蔺安乔扁了一下嘴,顺从地解开了衬衣扣子。她自己解开了层层围住的缠胸的绷带和裹着肩膀伤口的纱布, 露出了满目疮痍的上身。红着脸看着那压得红肿的胸部与尚未结痂的伤口,杨溪的心照例地揪了一下, 很是难受。但杨溪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 她知道,作为走在蔺安乔身边的朋友,今后要和她一起面对未知的伤痛。
“今天很开心。”蔺安乔隐忍着痛笑着说, 试着装得轻松一些。
“嗯,赛里木湖真的很美。”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蔺安乔和杨溪都不是善于找话题的, 比较内向的人。
“我记得有首唱赛里木湖的歌儿, ”蔺安乔突然朦胧地记起道, “什么‘她的眼睛就像赛里木湖的月光’......”
杨溪嘴角弯起,轻轻笑道:“是,我也听过,很好听。”
蔺安乔侧着耳朵,仿佛已经听到了那旋律:“优美的民族风啊......我跑调唱不了,你会唱吗?我好想再听一遍。”
“音乐软件上没有吗?”杨溪犹豫了一下。
“没有,我也找不到,好像没有发行过......但我确实听过。”
杨溪愣住了,有些惊讶:“这就怪了,我也不是在音乐软件上听到的,的确。但我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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