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李清夷狠狠点了点卫从徵的胸膛,“是你,不顾祖宗先法强求她出山;是你,只顾一己□□,抹去箭毒害她殒命;是你,如此愚蠢连基本的排兵布阵都需要人教。”
“是你们卫氏......”他越来越无力,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害了所有人。”
“那你难道以为你们便全然无辜吗?”卫从徵一把拂开他的手,愤声道:“若不是父皇逼我,我何至于此?若不是当初我得势之时你父亲找上门来,我又看在你我知己一场的份上让你做了门客,恐怕现在你在何处都不知晓呢。李清夷,你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李清夷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笑道:“好,算我欺人太甚了罢。”
他一把抽出刀来,在卫从徵惊恐不已的目光之中割开了袍子:“今后你我二人便断绝关系,什么知己什么友人,都当作之前是我李清夷瞎了眼!”
布帛撕裂的声音格外的响,卫从徵咬紧了牙关,忽然一把上前拉住了他:“你先不要走。”
李清夷冷冷地看着他,不做一声。
“天道石重现天日,卫从容他怕是疯病犯了,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你再最后出动一次,找来温述秋。我从今往后便再不纠缠。” 卫从徵硬着头皮,顶着他讥讽嘲弄的目光说道:“刚才允诺的一切,我也会如约做到。”
“不用去找了,” 李清夷轻声开口道:“他们很快便会到来。”
“只不过我劝你一句,别把主意打到他们二人身上。” 男人从黑衣长随手中牵过骏马,回头说道:“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和陛下您一样,无心无情又愚不可及。”
卫从徵一瞬间狰狞了脸色,却又很快平复下来。他看着李清夷骑上马远走的背影,百般复杂心绪绕过心头,最后他重重一叹,唤来了刘叔:“等会陪朕演场戏。”
刘叔自然是遵从,他见卫从徵面色凄凄,不由得问道:“您是打算让那两位少侠做什么?”
“血,” 卫从徵端起早已放凉的茶碗,“温述秋的血是唯一的关键,只是比较难办的是......”
也许不止需要他两三滴啊。
不到一个时辰,就听侍从在外面通传。早已等的心焦不已的卫从徵忙整理了一下衣袍,走了出去。
他的目光在晏无意脸上绕了一圈,男人与上次见面也并无太大区别,倒是变得更加不羁了一些。继而他的视线又落到了男人身旁的青年脸上,就算是连见惯了美人的卫从徵心下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他生得个好相貌!
倒也难怪晏无意之前拼了命的也要去救他,卫从徵心下有些不喜,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请二人上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今日明庭走的早了一点,竟然没有撞上。不然还可以一同叙叙旧。只是二位今日为何如此突然,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 晏无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听闻卫从容已有动用天道石的打算,那样的杀器一出,岂不是神佛也救不了了。”
“实不相瞒,我的血液是有母石的药性的。” 温述秋接着说道:“此次来找您,也是为了寻求一个合作的契机。卫从容的军队虽有混乱,但现在还是十分严密,只有有人将其从外面破开我们才能潜入。”
“什么合作?” 卫从容颇感兴趣,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不妨直说你们的条件。”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两条。” 晏无意暗暗捏了捏青年的手指,沉声道:“一,卫从容不能死。除了死,怎样都行。”
卫从徵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与他之间是什么样的仇恨。”
“不行就算了,” 晏无意冷冷说道:“仇恨千家万户都有,不差你这一着。”
“......” 卫从徵烦躁地揉了揉刺痛的头:“先说说第二个。”
“保一方河山安宁,” 晏无意站了起来,看着他:“你能做到吗?”
“他们过的是你不敢想也不会想的日子,” 他指了指窗外:“让这里的人都不在饱受战火之痛,不用妻离子散,老有所依少有所成。你能做到吗?”
卫从徵脸色极为难看,他想叱他胡闹,想说从当朝元年便没有一位皇帝能做到,想说自己也不过尔尔,不要寄予厚望。
这样的话,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什么时候起,连这样的话都觉得是稚子之谈了?卫从徵恍惚地想着,就在前几年,他才从政临朝没多久时。那时的愿为国为民用尽一生,而现在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看着面前两个与他同样岁数的人,他们的眼里与面上都像是洋溢着光辉一样,他在从前大概也同他们一样吧。
卫从徵咬了咬牙,:“朕可以做到,只是你们相应的也必须做到一点。”
“必须让所有天道石失效,这所需要的血也许不止你们所想的那样,只用一点点。” 说到这里,他一撩袍子,缓缓跪下:“朕以九五之躯恳求你们,救救百姓。”
“你说什么?” 晏无意紧紧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便被身旁一直静默的青年拉住了,他笑了笑,对卫从徵说道:“陛下,需要多少您不妨直说。开诚布公才是立约合作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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