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询原以为徐敬就是出来露个脸,最多讲两句话,早就让荀相贴身护卫,可没想到相询如此积极,干脆拿了把长丨枪直接站进了操练的队伍里。
相询觉得他此举实在是危险,虽然荀相在一旁保护着,可万一哪个图谋不轨之徒混进队伍里,趁着操练之际伤了徐敬,那他可是十条命都赔不起。可是相询刚打算出言阻止,却见徐敬爽朗的声音往旁边一脸愣怔的军官那里砸去:“照常操练——本王跟他们一起!”
虽然担心不已,相询实在不忍心坏了他的兴致,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说话。
士兵们在校场上排成方阵,徐敬执着长丨枪站在第一排,随着军官的口令比划着枪法。徐敬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虽然先帝没打算把他往将军的方向培养,但是作为皇家子弟,基本的武学还是要会一点的。他自幼就把身子骨练得十分扎实,此刻虽然枪法没有旁人熟练,但是举手投足间的气魄却是寻常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相询可不懂什么的枪法,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徐敬身上,起初还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可后来,他却完全被徐敬的身姿吸引了。他的体格十分健硕,汗珠将衣裳紧贴在身上,依稀能看出肌肉的轮廓,秋日的烈阳之下,冒汗的面容显得十分明朗矜傲。
相询看得痴了,他不禁想,若徐敬不是襄王,而只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他们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
若是那样,他就靠帮人代笔为生,徐敬身子硬朗,就让他出去耕田吧。不必操心襄地的军政之事,他们想来也能养活自己吧?
而且那样,他见到徐敬也不必像臣子见到王爷那样行礼,有什么心事也不会碍着身份说不出口,他还可以亲切地叫他徐敬,敬公子,敬哥哥……
相询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不觉地把这些称呼叫了出来,当他意识到时,徐敬已经站在他面前,面含诧异地望着他了。
操练……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相询心中有些慌乱,虽然他平时和徐敬亲近,却从来没做过如此无礼的事,他立即从位子上站起来,低着头盘算着请罪之辞,还未等他想好,徐敬却先开口了:“行了行了,你不用夸赞本王的英姿了。本王到边上歇息一下,有你哥哥跟着本王就行了,你继续忙你的。”
相询蓦然抬头,呆呆地望着面前之人,不知为何,他的眼眶竟有些泛红。
☆、相知
接下来的操练,相询完全打不起精神,他的脸始终滚烫滚烫的,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思考练兵的事,原本打算好的修整操练计划也泡汤了。一阵舞枪弄棒之后,他随口讲了两句,就匆匆结束了今日的检阅。
待到他要找徐敬时,却怎么也见不着人影。他从校场走出了好远,才在一片树林里看到了徐敬熟悉的身姿。他正站在一颗树下,饶有兴味地望着树枝。荀相也不知被他支开到哪去了。
相询走过去,没有打扰他,只是一声不吭地立在他身后。
“相子知,是你吗?”徐敬只是听到了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去看。
“相询见过王爷。”相询的话音低低的,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子知,你看,”徐敬并没有回头,抬起一只手臂指了指面前的那棵树,“这棵树长得十分有意思,本王似乎只在襄地见过这种树。”
相询顺着他的手指去看,觉得那棵树果然不一般。每根树枝分成两根小一些的树枝,每根小树枝又分成两根更小的树枝,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同源的四根树枝上都结了棕红色的果子,彼此相望,似在低语。
相询难得被一株植物所打动,点点头道:“夫妻本是同根生,似果栖于枝,共生死命运,的确是个好意头。王爷,这树有名字么?”
“本王倒从未听说过它的名字,”徐敬突然转过头来,嬉皮笑脸地望着相询,“子知是文化人,你来取一个呗!”
相询望见他的笑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副卖弄风雅的模样:“相子知取名的树,便叫相知树,这果便叫相知果。两枝两果,相望相守。”他说着自从树上摘下一根树枝上的四颗果子,往徐敬那里一递,“可以将它分成两半,相爱之人各取一枝,穿上红绳挂在腰间——自己看时,便是两小枝相知相守;每一枝又与爱人那枝同源,二人相见时,便是两大枝的重逢。”
徐敬始终极为认真地盯着他,相询原以为以他的性格,听了这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定要给自己鼓鼓掌夸赞一番,可徐敬却只是缓缓从他手中接过那一串相知果,相询清楚地看到,徐敬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离开王府已经许久,相询不敢再跟他胡扯,只说些什么天色不早要尽快回程,问他荀相在哪里的话。徐敬淡淡地应着他,只是眼神中始终蒙着一层相询看不懂的东西。
那晚,他们很晚才回到襄王府,相询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刚脱了外袍瘫在榻上打算休息,自己的屋门却被突然推开,徐敬厚重的脚步碾进屋里。
相询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到门口迎接他。徐敬立刻免了他的礼,亲手拉他起来往屋里带,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从,拎了一大堆食盒过来。而荀相只跟到门口,就乖乖站在一旁守门。
徐敬自己在桌边坐下,又把相询往旁边的座位上推,他只好听话地坐下。几个仆从把一堆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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