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只得转过身,拖拖拉拉地走到相询面前,带着嫌恶的表情把他扛到了肩上。
从端阳到襄地的路相询只走了四五天,可回去的时候二人却足足走了十天。飞鹰弄了一辆马车来,自己坐在前面赶车,把相询扔在车厢里休息。这一路走得十分悠闲,每天天还没黑的时候,飞鹰就找旅店住下,而每天早上,也必定等到天大亮了才出发。
相询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刚开始两天还自己拿水擦一擦,却一点也不见效,伤口反而红肿得更加严重,某个部位始终一点知觉都没有,连出恭都不方便。第三天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和飞鹰提了一句,本来不想麻烦别人,但他自己完全无法下地,他就希望飞鹰帮他找个大夫来瞧瞧。可飞鹰以太麻烦、要赶路之类的借口推脱掉,让他回端阳再想办法。
最后相询不得不搬出徐察来,威胁飞鹰如果不给他找大夫他就回去找徐察告状,飞鹰才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包草药丢给他。他把那些纸包着的菜叶子翻出来,皱着眉瞧了瞧它们的色泽,最后还是把它们丢到一边,安慰自己说没几天了,很快就到了……
以前和徐察朝夕相处的时候,相询只是觉得还挺舒服的,虽然他表面上冷若冰霜,但对自己还算体贴,就算装一装他的仰慕者也没有多难。不过对徐察的印象也仅止于此,可相询没料到这些天没见他,竟然还对他有些思念起来,尤其是他在自己身边的那种安全感。往襄地奔波的这一趟遭遇了这么多危险,连曾经保护他的徐敬也变得陌生了,他就越加怀念徐察给他的那种安定。
马车颠簸,一下下扯得相询的伤口生疼,他闭上双眼,忍着疼痛杜撰着说给徐察的解释,不知不觉间,渐渐睡了过去。
叫醒相询的还是通身的疼痛。被扇过巴掌的地方好得要快一些,现在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而身上用树枝抽过的地方则伤得太深,现在才想起来疼,弄得相询还未睁眼,眉头先紧紧皱起。
而他努力地睁开眼时,看见的却是另一张皱着眉的面容。
“子知……你醒了。”
“很疼吗?……该是疼的。”
“叫太医来看过了,说要静养些时日,药也用过了,你安心。”
相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久不见徐察,他的神情不似从前那般冰冷了,此刻皱着眉,反而让他觉得此人对他满是关心。
徐察难得把相思果别在腰间,相询愣愣地望着面前这张生得极为精致的面庞,这些日子来,他克服万难跑去了襄地,从前的爱人不曾让他感受过回家的温暖,而他被飞鹰拖回了只住过几个月的端阳城,却在面前之人关切的神情中,觉得自己回家了。
可是这个人派了狡兔去刺杀徐敬啊,他没有忘,可那又如何?这张脸,这副神情,这几句话,哪怕是假的,至少有人愿意骗一骗他。
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没有问他这一身伤是从哪里来的,只是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想着想着,相询的眼眶中忽然盈满了泪水。徐察惯常的冷静被他的眼泪打乱,反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急忙要把相询往怀里揽,一动手却牵扯到伤口,相询轻轻倒吸了口凉气,他又连忙松开手,想起相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最后只捏了捏他唯一没有受伤的手指。
“对不起,弄疼你了。”
相询心中一阵酸楚,紧紧回握住徐察的手。他不知要如何回应这位帝王的一句“对不起”,他觉得,徐察可能这辈子都没怎么对人说过这句话。
相询不是不知道,此刻徐察的心中满是疑惑,只是看他伤成这样,他不忍心开口问罢了。所以相询不会等他开口,而是自己主动解释道:“那天草民被人一掌拍晕,觉得过了好久,醒来之后就在襄王府了。有一日被人绑出去蒙着眼睛打了一顿,幸好飞鹰及时赶到,草民才能……再见到陛下。”
虽然飞鹰这些日子对他实在不怎么样,可好歹也算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徐察面前略微感谢一下他吧。
相询没想到徐察对他被绑走的细节丝毫不感兴趣,而是捏着他的手来回揉搓,一字一句道:“襄王反了。”
“名头是朕派人刺杀他。”
☆、承诺
原以为听到之后会令自己五雷轰顶的消息,此刻落在相询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投针入海,丝毫泛不起波澜。
手被人抓着摩挲,阵阵温暖传入心底,相询觉得很舒服,而这舒服又让他有些不安。他假咳两声,顺势就将手抽回来掩住唇,稍稍别过头道:“草民在襄地时也听说了这件事,襄王还说是狡兔对他下的手,连身边武艺高强的侍卫都挡不住,生生在襄王的肩上戳了个窟窿。”
徐察听出了他话中的嗔怨,重新拿回相询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怪朕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决定?”
这动作着实把相询吓了一跳,他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只垂下脑袋道:“襄王毕竟于草民有恩,草民告诉陛下襄地的事情,本意也不是希望陛下直接杀了襄王。”
相询也知道自己僭越了,既然说了要忠于皇帝,那么他就只负责向徐察提供信息,至于徐察做了什么决定,那自然不是他可以干涉的。大概是今天徐察对他实在太好了,他觉得自己装皇帝仰慕者装得有点过,对这份好接受起来也有点心虚,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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