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回忆起来没玩没了,实在太多。
吴树叠着双手,催促自己赶紧睡一睡,回忆这种事应该是老年人做的,他没事追忆往昔干什么。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抵挡不了,秋言少还是入他梦了。
“什么事,你问吧。”魏长河仍旧做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多囊肾,我知道一些。”秋言少斟酌着,他盯了会自己的指甲,“这病不大容易治好。”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还需要来问我吗?”
“这属于沈先生的隐私吧。”秋言少说,“问了那么多,魏教授都没给出个明确的方向来,为什么独独透露了这个,不该为沈先生保密的吗?”
“因为他没说过病也不能讲。”
“魏教授的确很为沈先生着想。”
“这不是在谈生意或者合同,秋先生,你可以说得简单直白一些。”魏长河终于抬头看着他。
“我想请问,您和沈东杭,曾经是情侣吗?”
“猜测很大胆。”魏长河冷冰冰地回复,“可惜……不是。”
“那么,沈先生和吴树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秋言少站在魏长河对面,抠着他的办公桌。
“想象力大的没边也是病,有病就去治。”
“好……好……”秋言少喃喃几次,“我记得沈东杭是义和大学毕业的。”
“什么叫你记得?”魏长河问得轻描淡写。
“互联网时代,查得到。”他一言概之,“沈先生为母校捐赠了一笔钱,设立奖学金,这个奖学金,是不是叫唯华奖学金。”
“这是他生前的个人行为,和遗产划分无关。”
“我能知道他捐了多少吗?”
魏长河看起来马上就要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他胸口起伏了几次,盖上钢笔笔帽,直勾勾的看着秋言少:“秋先生,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你几个。”
秋言少还来不及回应。
“为什么不是吴树来问我这些?”
“作为沈东杭财产继承者的他,有没有问我这些问题的强烈yù_wàng?”
“如果没有,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假如以上问题没有答案,请回吧。”
秋言少苍白着脸,在听到第三个问题时,他差点腿软,好在一直抠着魏长河的桌子,倒没丢人。
魏长河不再理他,掏出手机啪啪按起来,办公室里就好像两个被迫相亲的人,无话可说,一个对着空气发呆,一个对着手机发疯。
“魏教授。”等秋言少再度开口,声音竟然沙哑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有所图才正常。但是……沈东杭图什么?他能图什么。”
魏长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又图什么?”
“我……”秋言少肩膀抖了抖。
“起码的,沈东杭知道我图什么。”
“……”
“你把自己定义为田螺姑娘吗?”
“你什么意思。”
“我在讲什么,你真的不清楚?”
“我在问沈——”
“你要是真的把我问你的问题搞清楚了,沈东杭的问题就不是个问题。”魏长河终于站起来,“现在,滚!”
秋言少被一把推出去,红木大门在在眼前“砰”一声摔上,看来魏长河不大可能再给他开门了。
进到电梯里,秋言少满脑子炸裂着魏长河那句“我在讲什么,你真的不清楚?”,他的额叶到顶叶到枕叶再到颞叶,直至整个大脑皮层都被这十一个字占得满满当当。
电梯门合上,秋言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失魂落魄,突然想哭。
“你又图什么呢?”
“起码的,沈东杭知道我图什么。”
“你把自己定义为田螺姑娘吗?”
下楼很快,电梯门打开,秋言少仍旧没回过神来,他张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执勤大叔在班在岗还是那位,红地毯也没比他们来时灰暗,可他的精神气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他看着那只青铜鼎,好一会后都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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