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禄嚎啕大哭,像是要哭尽自己委屈。我也跟着心头发堵。岳文失魂落魄的后退两步,靠在了桌子上。他听着岳禄止不住的哭声,很久才喃喃道:“是爹爹的错,是爹爹的错。”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方才看热闹的心情全没了,心里头酸酸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岳禄,只能轻抚他清瘦的后背。
这时候,大概是被吵醒了,宝宝和贝贝嘤嘤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这时候,一直躲在阴影里,竭力降低存在感的黄鹂翠柳不得已站了出来。
“孩子给我看看。”我着急忙慌的说,顺道让岳禄退了出去。我接过两个小姑娘,轻柔的哄着。岳禄在一旁看的连哭都忘了。
“这是,小公主吗?”他怯怯出声,还带着哭腔。
“是啊,被你的哭声吓醒了呢。”我抬头看他。
小男孩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得说:“那,那我不哭了,”半晌又憋出一句,“公主真可爱。”
他眼珠子盯着都不带转的,我心想,这娃也挺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连更两天,上一回这么勤快还是什么时候来着?_(:з」∠)_
第25章 零贰伍
这边,我瞧了岳文一家的笑话,岳文看我的目光就有些躲闪。但岳禄显然没有看透老父亲的窘迫,依然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粘在我身边问这问那,还要伸手去碰我闺女的小嫩脸。
“哎,别碰,瞧你这手脏的。”这小子两只爪子全是灰,指甲缝里都是黑的。我抱着闺女躲还你来不及呢,自然不敢让他碰。
岳禄瞅瞅自己脏了吧唧的爪子,又瞅瞅小姑娘水当当,嫩呼呼的脸蛋,脸上烧慌,慌忙把手往背后藏,但还是眼巴巴看着我,满脸掩饰不住想要和小姑娘玩耍的渴望。
我理解,毕竟一个孩之看到比他还小的孩子,总会有莫名的亲近与好奇。但理解归理解,总不能让我闺女沾了一脸泥吧?
这时候,岳文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动了动发出了点动静,待我和岳禄的目光都看过去,他一番犹豫,但还是忍不住问:“陛下,您要我儿跟着禁军教头习武,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呀,”我把已经不哭了的闺女让侍女们抱着,这才回答他,“孩子一心向学自当鼓励。禄儿既然想学武,我们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自然要学最好的。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离行侠仗义还远着呢。也就是在窝里横了,出了京城,谁还认识你?”后半句话我是对着岳禄说的。
岳禄涨红了脸,期期艾艾的挤出一句话:“皇上,您难道是来替罗氏出头的吗?”
“怎么,你既然知道罗氏是怎么样的人家,还敢闹上门去?胆子倒是挺大。”我特意冷下声音。
“不是,皇上,不是这样的,您不能徇私包庇啊!罗氏家风不正,忘恩负义,罗老二竟然仗着富贵权势,将他大哥一支赶出家族,还赶尽杀绝,让他们在京城站不住脚,一家七口,就挤在乡下的小屋棚里,而罗二呢?却住着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荣华富贵,仆从成群。这种人怎么不该受惩罚!”
岳禄义愤填膺,要是罗敬孝在场,少年怕是恨不得再狠狠教训一顿。
我噗嗤一笑:“你这么说,可是亲身验证了你的判断?”
“我当然验证了!我去了罗老大的家,他家的窘迫我亲眼所见。但罗老大虽然贫苦,可相当有气节,同他那靠裙带发迹的兄弟截然不同,我一片好心,接济了些银两,他分文不要,要不是我劝他还有给妻儿老母要照顾,他根本不会收下。”讲到这里,岳禄的表情变化成感慨,似是真的备受感动。
“还有,那一日我尾随罗老大,亲眼见他被罗氏粮油的伙计扔出店铺,他倒在大街上,没有人伸手扶他一把,反而路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满口污言。我见他风轻云淡的站起身掸去衣裳上的灰,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一刻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帮他!”
岳禄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在为一个值得的人感动。他还在讲述着自己的内心,用他热烈的言词:“我或许不通拳脚,也没学好学问。但我有身份,有地位,这是我最大依仗,也是弱者在危难时最需要的帮助,与他们的救命稻草,不过我的举手之劳,我为何不帮?”
我一时有些震动,这个少年澄澈又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他是认真的,即便把心剖出来,心上也铭刻着炽烈的真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燃烧自己的准备。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鲁迅文集·杂文集·热风·一九一九年)
朦胧间,脑子里突然回荡起旧时读过的文字。那时我什么年纪了?对了,只比他大上几岁。那种初见鲁迅这段文字时翻涌澎湃,恨不能立即燃烧自己的热血激情,在如今恍如隔了一层轻纱帷幕,还在哪里,我却离他远了,隔阂了,然而我虽伸手触摸不到,却被依旧被辐射的热度激的眼眶温热。
我一时笑不出来了,甚至于,我也认真了。我看着岳禄的眼睛,却又在透过这双眼睛看那些,可以称之为幼稚的信念,那些信念,虽然幼嫩青色,却在发光,特别的明亮。这样的孩子,是瑰宝。
我伸出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禄儿,你很好。要不要随叔父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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