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走出天牢,月影是被推上囚车送往大理寺;沈寒则是被簇拥着回济世堂,沐浴更衣换朝服准备殿前谢恩。
翌日,当沈寒行色匆匆地赶到祥宇大殿之时,迎面而来的是位年轻的公公:“沈御医,皇上有旨,请您偏殿稍歇,待会儿自有人引您前往御医院。”
不是殿前谢恩么?怎么变成先去御医院了?沈寒心里暗自焦急。
阿影,阿影你现在可好,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可是,不管沈寒多么心急如焚,直至金乌西坠,竟无一人前来引沈寒到御医院。
沈寒几次三番想要强行走出偏殿去寻天霖帝,可又担心如此冒然前行,终归对月影不利,只得一次又一次忍了下来,直到有个小太监前来宣旨:“今日繁忙,误了时辰,请沈御医留宿偏殿,明日……”
“你说什么?”沈寒闻言,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我要你现在便带我去见皇上!”
“沈御医不要为难奴才……”小太监哪里受的了这个,小腿立刻软了。
“哼,好一个圣明的君主,”沈寒忿忿然地将小太监推开,“我且会你一会!”
“哎,沈御医……”小太监朝着沈寒远去的背影急道,“你这可是抗旨啊……”
话音未落,又一个声音从暗处响起:“小顺子,你做得很好。”
小顺子闻言,赶忙转向那阴影处施礼道:“安公公,您来了。”
大结局之三
当沈寒终于在御花园内见到天霖新帝之时,宇文卓正与棋师江隐在凉亭内秉烛对弈。
见到沈寒一脸怒气的前来,江隐心中不由一惊,宇文卓的脸上更是笼罩着一层怒气。
“微臣参见陛下。”沈寒冷着一张脸,上前施礼道。
“平身,”宇文卓剑眉一挑,冷冷道,“沈御医未经传召,可知罪么?”
“微臣知罪,”沈寒蹙眉道,旋即抬起头来,与天霖帝四目相对,“微臣是有急事求见陛下。”
“哦,有何急事?”宇文卓故作不解,拾起一枚白子毫不犹豫地落在棋盘之上,笑问道,“江棋师,您看朕这一步棋如何?”
“进益多了,堪称妙手。”江隐点头赞道。
宇文卓闻言,笑道:“还是江棋师指点得好。”
“陛下过奖了。”江隐起身施礼,随后又缓缓落座。
“臣,沈寒……”
沈寒刚预发问,却被宇文卓抢先道,“你是想问花月影么?”
“正是。”
“朕送他回南诏了。”
“回南诏?”沈寒惊道。
“朕没想到这花月影竟还是个孝子,”宇文卓又执起一枚白子,这一回有些举棋不定,思索了片刻,犹豫着落下,“南诏余孽试图起兵叛乱,朕本欲诛杀南诏帝以示本朝皇威,未曾想那花月影竟然愿意代南诏帝一死。”
“什么?”沈寒闻言,不觉心下一惊。
“花月影愿以皇太子的身份招降南诏余孽,自焚于泰和殿……”
“不,”沈寒急道,“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宇文卓转过身来,冷冷道,“南诏余孽之所以兴兵,打着的旗号便是复国,如今花月影代替南诏帝一死,既可以全了他孝义的名声,又可以令南诏余孽日后出师无名,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陛下,”沈寒涨红着脸道,“可那花月影何时真正当过南诏太子?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金口玉言,岂容你说改就改?”宇文卓怒道,随手一拂,棋子噼里啪啦应声落地。
“阿寒,还不快谢罪。”江隐见状赶忙一边屈膝跪倒,一边蹙眉望向沈寒,“你我皆为天霖的子民,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沈寒闻言,不禁站起身来,仰天大笑,随即伸出手来指向宇文卓,怒道,“难道为了这所谓的大局,便要牺牲一位无辜之人的性命么?阿隐,你看清楚了,站在这里的君王,便是你昔日来要尽心竭力辅佐的圣贤君主么?他圣在哪里?贤在哪里?”
“阿寒,你……”江隐一时如鲠在喉。
“哼,陛下,”沈寒摘下官帽,脱下官袍,正色道,“请恕微臣冒犯,微臣此生已存下与月影生死与共之心,既然皇上赐月影一死,那么沈某只得与他生死相随,就此别过。”
语毕,沈寒竟毫不犹豫地提气纵身而去。
“皇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宇文卓森森道,“这样的人,你说我留他何用呢?”
大结局之四
阿影,你不能有事。
阿影,你一定要等我。
南诏国,泰和殿,青砖碧瓦,雕梁画栋。
月影此刻已是头戴太子冠,身披朱红色的太子袍端坐在殿内。
举目四望,这里的一切是那般的陌生。
他本该是这里的主人,可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当他那日见到自己的生父——南诏帝之时,他的眼里无惊无喜,不怨不悲,他能怪南诏帝么?怪他听信谗言?还是怪他冷酷无情?
当南诏帝说出那句:孩子,你长得太像你的母后了。
月影这才落了泪,这泪,是为他的母后而流。
天霖帝的旨意传来,是月影代替南诏帝接下的旨意。南诏国愿意就此臣服于天霖之下,国以破,可以继承皇位的是他——花月影,如今,他甘愿代南诏帝一死,这样,世间再无人可以用南诏的名义兴兵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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