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这么一说,李然讪讪一笑,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沉声开口问道:“接下来这一战,我们有几成胜算?”
厉子辛望着犹有些昏暗的天色,叹一口气:“不到五成。”
“我也这么看,西平这次有备而来,兵力不弱,还有舆论造势,又可以……”
他凝眉想了片刻,终于在想破脑袋之前记起了电视剧中经常提及的那句“挟天子以令诸侯”,说道:“苏沫这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想不赢都难。”
厉子辛见他神色间全是失落,笑着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殿下所言,确实形象之极。只不过,现今就谈论输赢,还为时过早。”
“况且,殿下乃一方统帅,不该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须知,行军作战,形势虽然十分重要,但士气也同样是左右胜负输赢的关键。殿下带兵时日不足,时间长了便会明白的。”
“更何况,只要有属下在一日,就定保北烨和殿下一日安定,殿下且放宽心吧。”
对方不但句句含情,字里行间更兼兄长般的教导和鼓舞,李然一脸怔然地望着他,眉眼间隐隐都是动容。
厉子辛回望过去,眼中有包容也有温情,打趣般问道:“统帅一职非同小可,殿下如今可后悔接下这个职位了?”
李然听他一席话,心中豪气顿生,暗道厉子辛说得极对,他是北烨十五万先锋军的统帅,何须和女人争风吃醋?
江诀亲近谁不亲近谁,那都是他的选择,他李然管不着也懒得管。
“那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李然不答反问,厉子辛默想片刻,沉声说了两个字——不悔!
“我也是!不过我是开春的冰雪堆——靠不住啊,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自嘲地大笑,厉子辛听他说得风趣,一脸失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从前太过心思深重,还是如今这样好。”
对方语气中多有感慨,李然只能找个话题一带而过,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敢把真相告诉对方。
*** *** ***
李然在营地里巡视一圈,回到大帐时天已大亮,见江诀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脸深思之色,见了他,欲言又止间,终究还是未曾开口解释,只沉声将丁顺喊了进来,低声吩咐几句。
少顷,丁顺便举着墨玉托盘走了进来。
江诀顺手取来托盘上的那个鎏金龙纹瓷碗,递给他,一脸关怀地说道:“来,喝点姜汤暖暖身。”
李然也不拒绝,接过来几口便喝了个精光,盯着碗底沉默片刻,问道:“昨晚的事,你是不准备告诉我了?”
江诀听他主动提起此时,脸上微微一愕,李然眉眼一皱,不等对方开口,径自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
他使了这么一招以退为进的办法,江诀还能如何推脱,只能一五一十说来,末了轻叹一声,幽幽说道:“若是可以,朕绝不愿意辜负你。”
“这么说,你心里已经有决定了?”
他问得一脸淡然,也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说吧,她都提了什么条件?”
江诀下颚一抿,眸色深沉,一眼望不到底,神色复杂难辨,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她替朕劝服了岳均衡,不在此刻出兵围困罗城,只求朕给她个孩子……”
李然暗自一哧,冷笑一声,问道:“那你答应了?”
他这话虽然是用问的,语气却再肯定不过,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眼中全是无奈。
李然见他一脸默认的表情,怒从心生,继而怒极反笑,最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波涛汹涌的情绪,直直望着对方,冷冷地一字一句说道:“她想要你的孩子,就算你答应,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你如果觉得愧疚,想要补偿她,那我们就乘早散了!”
“至于这事怎么善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能原谅你一次,绝没有第二次!你他妈给我记着,要是敢背着我偷腥,我绝不饶你!”
对方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江诀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霎时间感慨万千,他起身过去,先是居高临下地打量对方片刻,继而蹲下身去,搂上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久久不曾言语,直至帐外有人来报,说柳雯在外求见。
柳雯进帐来,身后还跟着一年逾古稀的老者,虽是鹤发鸡皮,可眸光犀利,一脸的精明矍铄,望着李然的眼中,满满都是打量。
那老者直直盯着李然望了片刻,末了捋了捋胡须,一脸的深思,李然望向柳雯,问道:“这位是……”
“皇兄,这位便是我经常跟你提及的陈相。老相上通天地经纬之术,下知乾坤八卦之道,历经我留国三代帝王,如今虽然已逾古稀之年,却依旧健铄如初,父皇驾崩的消息,多亏有了他老人家,才得以瞒过众人十数日。”
李然听完,秉着尊老的美德,朝对方行了一礼,那老者也不客气,竟一脸淡然地受了他这一礼。
江诀在一旁默默看着,双眼微眯,眸中全是盘算。
“今日将陈相请来,是想商谈一下三皇兄面北称帝一事,陈相乃是我留国三朝元老,说话总是有些分量的。”
柳雯解释完,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江诀沉默片刻,冷冷开口问道:“老相何故如此好心,前来助我北烨?”
他问得冷然,脸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陈思见他城府极深,老眼一眯,淡淡说道:“老夫助的,只会是我留国正统之君。”
他说这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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