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见了那瓶满身外文的药,纪优狐疑地盯着文雪就水一饮而尽。
随后文雪打开电脑,发送了一封纯英文的邮件。
纪优在后面看的头都大了,几欲怀疑身处的不是中国。带着一股隐约的不详感觉,他打着转,死活看不懂屏幕上满屏的洋文。
发送的邮件在文雪洗完澡后收到了回信,依然是英文邮件,通篇都是感叹号,看的纪优都有些紧张起来。
唯一他能看懂的就是代表时间的数字,10:15。
第二天早上,文雪在九点半的时候穿戴整齐,出门前拿了一本病历似的东西。
纪优心提起来,也来不及计较自己这样贱不贱了,跟在文雪后面,他几次开口,几次又闭上嘴,末了只能焦急又非常无力的紧跟住他。
有胃癌的先例。纪优慌的不知怎么办好,满脑子拉红色警报,眼前走马观花都是文雪危在旦夕的样子。
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路,纪优开始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会是什么大病,像你这种癌症,最后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文雪可没那落魄样,健康的很,少瞎想了。
虽然慢慢地信了自己给自己的安慰话,但当随着文雪走进一栋建筑前,看清楚招牌的时候,纪优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变得很难看。
心理咨询与复健。
右下角一连串花体英文,当是个人名。
纪优胸腔好似灌了冬天的溪水,冰凉凉地,他几乎是命令自己跟上文雪,耐心、安静的跟上他。
尽管他怀疑他进的不是一家心理疾病康复诊所,更可能是个漆黑的地狱。
文雪走进大厅,立刻有洁白大褂的护士上来引路,文雪摆手示意他自己会走,并吐出一个纪优没听过的人名。
护士于是不好再执着,只象征性地指了指楼上。
文雪接着乘电梯到三楼,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门那一刻——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扑了上来,给了文雪一个热情的拥抱。
纪优听懂了这一个单词,eric,文雪的英文名。
“hello”相对于那个外国男子给予的热情,文雪显得平静很多,冷静地跟他问好,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外国人不满地大叫起来,纪优完全听不懂,但可以分辨应该在埋怨文雪的作风。
他叫归叫,却也很快在办公桌另一面落座,他问文雪要一个东西,文雪给了他一个本子。
纪优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外国人背后,跟着他一起看那本病历,入目皆是大篇大篇英语,甚至还有卡通图案。
最后他的目光在最后一页上凝固了,那一页正中央写了一串英文,紧跟着英文后面是三个中文字,纪优看,却怎么也看不懂。
那是文雪的字迹,似乎是在翻译身边的英语,力度大的穿透纸背,笔锋凌厉至极,仍然可见写字的人当初有多少分不甘、痛苦和屈辱。
那三个字纪优宁愿自己一辈子也读不懂。
狂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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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纪优走后,文雪面对任淼淼认真的疑问,他短暂的犹豫了下,疏离地说:
“疾病。”
任淼淼勉强勾起嘴唇笑了笑,殷红的唇角如一辆塔吊要去吊起一打泵管,沉重的几乎提不起来:
“学长看起来很健康啊...”
文雪似乎毫不意外,冷静地说:“因为是心理疾病。狂躁症。”
任淼淼彻底笑不出来了,她能做的只是紧张地捕捉他眼神中有无脆弱的成分、需要她给予相对的关心。
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一丝也没有。文雪眼神冷静自持,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任淼淼率先打破尴尬:“呃......那纪优.....”
“他不知道。”文雪这时看向了酒杯,最终拿起来用了一口红酒,才说:
“他不用知道...”
“您...痊愈了么?”
“嗯。”文雪淡淡地应了一下。
任淼淼这时才觉得找回了空气,她舒了一口无比通畅的气息说:
“那就好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说你们高中交往的时候,他不知道么?”
“不...他本身也很欠揍..应该只觉得我脾气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任淼淼的错觉,文雪似乎微笑了一下,“而且我在他面前都有尽力克制,很少发病。”
“这样啊...”
“其实也有偏激行为表现出来,但我想那不完全是病。交往过程中我对他...并不算好,高中还不认识的时候就曾经把他关进体育馆一夜,他后来发了高烧,被发现的时候正好教育局评审员来校,为学校抹了黑,事后还挨了处分”
任淼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她说:“也没事啦,最起码没打他...哈哈哈。”
“打过。胃出血进了医院。”
是在高二,那时候文雪吃醋不承认,纪优还梗着脖子骂他也跟女孩子不清不楚,他急了眼,一把把纪优放倒,对着肚子来了一拳。
任淼淼彻底没话说了,想要让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便拿酒杯轻快地和他撞了一下:
“都过去啦,跟他说的话他未必不明白——难怪您说要忙完手头的事回去找他,他一直在杭州等你么?”
文雪那一瞬间简直让人怀疑是不好意思,他很快整理了下表情,在热恋中一般,风度翩翩的扬了扬眉,随后笑道:
“应该在。”
任淼淼打趣说:“..五年啊,真的很久,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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