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来陈砾就看见了刚才被高大的男人挡住的那道身影。
第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普通,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就连气质也很普通。然而就是那普通的长相,却是陈砾非常熟悉的——他曾在电视上频繁出现,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大街上的光屏就播放着他的讲话。战争爆发的最初那一年他更是日夜占据了所有电子光屏,陈砾记得那年新上任的总统战前动员大会时说。
“我们必须战!为了斐锦炎!”
他是斐锦炎,斐然的父亲,联邦的现任总统——被虫族刺杀而死的总统。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斐锦炎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跟他在电视上的讲话一点都不一样,前世要不是断了联系的时间和联邦总统遇刺的时间对得上,陈砾也没办法把他和联邦总统牵扯在一起。
陈砾记得斐锦炎是一个作风硬派的总统,如果他没有死的话,联邦和虫族的战争绝对不会是那个样子。
新上任的总统来自火星,与地球出身的斐锦炎政见不合,太多的部队被打上斐锦炎的标记,陈砾有理由怀疑火星那边是故意让他们去送死的。斐然说他们不敢让他死,但是也不敢让他接触他父亲的势力,于是那些忠于联邦的精英机师们被当做消耗品一样轻易的战死在前线。
陈砾深吸了口气,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他都要改变那个未来。首先第一步,就是——斐锦炎绝不能死!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斐锦炎笑道,他坐在石凳上,微微扬起头看向陈砾,眼里有着淡淡回忆的色彩,“是不是吓着了?我记得你跟我通话的时候可是狠狠骂了我一顿啊。”
“没有,”陈砾毫不客气的在他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我只是觉得你没想象中帅。”
“啊?”斐锦炎四十多岁,在平均寿命一百二的联邦,他还很年轻。他大笑起来,直到眼角笑出泪才停下,“你啊,从小就是这样,跟你说正经话,你就打岔,跟你爸爸一个样。”
斐锦炎虽然从来没有跟陈砾见过面,但他们每月通话一次,像朋友一样交谈,斐锦炎从来不干涉他的生活,他只是会给出建议,做决定的一直都是陈砾自己,所以16岁的陈砾才会对斐锦炎插手他的人生有那么大地反应。
他从小自由惯了,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做,而且斐锦炎明明知道他的理想是当一个探索外星球的开拓者,突然之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让他去上机师军校,陈砾当场就在通话中翻脸,变扭的性格让他在军校那两年无数次的拒绝了和斐锦炎的通话——他每个月还是会准时地联络陈砾,陈砾这才想起原来那场吵架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
“你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重生后的陈砾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28岁的大校学16岁的少年说话,满肚子违和。
“你想知道什么?”好在陈砾演技过关,斐锦炎没看出什么不对,带着手串的手摩挲着茶杯口,却是把问题抛回给了陈砾。
“我父亲的身份,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以及你为什么要让我念机师学校……”陈砾想说的话有很多,比如虫族,比如你两年后会死,比如斐然……但他什么都不能说,重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本就是性格顽劣的少年,他在斐锦炎那里的可信度已经很低了,他怕斐锦炎不信,或者以为他只是做梦。
“你父亲……很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让我来做什么?”陈砾演绎十二年前的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发誓自己要剃了它。
“我想见见你不行吗?”斐锦炎笑了笑,他说话地神态和温和的眉眼让他的话看起来很有说服力,“机师是联邦的特权阶级,它是荣耀,是权利,是地位。”
“以前觉得我能藏你一辈子,也就不负你父亲所托了,可是你越来越大,我就越来越不甘心。
“小砾,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或许某一天你能站得比我还高,看得比我还远,然后……你能找到你父亲。”
“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只要名字!”陈砾抬头,斐锦炎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不过目的不一样。对于那个他根本没见过面的父亲,陈砾早就已经不执着了,机师确实是权利是地位,他必须用两年的时间爬到至少能站在斐锦炎身边,他才有可能改写历史。
“陈凛,他叫陈凛。”
“在你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你不能暴露你是你父亲的儿子,否则连我也护不住你,然后,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从军校毕业,来我身边……”
陈砾还在惊讶于他父亲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无关紧要,什么叫做暴露了身份连斐锦炎都护不住他?就听到斐锦炎的保证,这个安排正中他下怀,斐锦炎身为联邦总统,只要他不死,那场战争,陈砾能做的就很多了。跟虫族打了十年,对于他们的兵力,将领的指挥能力,陈砾一清二楚。他有信心在斐锦炎的支持下打败虫族,将虫族驱赶出太阳系!
而现在……
“就要开学了,老师能让我提前享受一下特权么?”陈砾狡黠地笑着,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演小屁孩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变幼稚的趋势。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斐锦炎点了点头,那个一直当背景板的大叔就上前一步,给陈砾智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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