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几天就过几天,等你缝好了我过来取。”他步履轻盈,轻跃过门槛,转眼走出众人视野。
画眉待了有一会儿,鸳鸯还没绣完一双,天色暗下来,画眉自觉退下,月绸收了花样,开始张罗晚膳。
我吃了两口大白菜,二王爷如期而至。
我不惊讶,今天右眼皮直跳,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要发生,这不,他来了。
我忙叫月绸给二王爷添一副碗筷。
碗筷拿上来,他却没有动筷的想法。
喔对。我恍然大悟,他今日戴着面纱,定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让旁人看到他的样貌。
但只剩我们二人的时候,他也丝毫不动。
他不动,我只好恹恹放下筷子。
“有什么事不如等填饱肚子再说,我不会跑,就在这里听你说。”
他恍如才回神,夹了一筷子春笋到我碗里,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边吃,我有话要说。”
我狐疑往他一瞥,他今日怎么这般客气,还是说他有话要说,所以打定主意食不语语不食。
他夹完菜,问了我第一个问题,“你可还好?”
短短四个字令我有些感叹,从灵歌事件以来,他第一次问我感受。事隔这么久他才来问我,不觉得这种行为很马后炮吗?
我边嚼菜边道,“已经放下了。”
他看我。
我再道,“就算看不开又能如何?他已经死了,我救不了他,但我的日子还要继续,这就是现实,既然无法改变现实,唯有接受现实。”
这些个道理我五岁从书中悟得,白兜着些年,以为面对生死我早岿然不动,如今叫人看笑话了。灵歌假冒柯墨延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始终不小,这五年来算什么?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能成功伪装成柯墨延?
长公主这步棋下了足足五年,我不敢断言她是否扰乱了对方棋局,我不愿再想下去,因为越想思绪越乱,到最后心烦的还是自己,划算不过来。
这不是回避,人该装傻充愣的时候就别自作聪明,寿命才会长。
二王爷说,“你很坚强,也很无情。”
我怎么就无情了,他这是以偏概全。
“论坚强我哪比得上你们。”我随口一说,想舀口汤,他舀了整整一碗放到我面前。
他问:“除了我还有谁?”
我答:“你,长公主,皇上。”
你们都是从毒虫罐里爬出来的,心硬程度,别人望尘莫及。
不知道他听懂我的意思没,我观他泰然自若,大约听出来了也懒得和我计较,话题转的很生硬。
“你这里很是冷清。”
我道,“那当然,以前月绸说话有个伴,现在池临走了,没人说话能不冷清吗?”
他问我说,“不找他回来?”
我喝三鲜汤,“找他回来做什么?他自由了,卖身契都撕了。”
他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必然不舍得他离去。”
我道,“有什么好不舍,他又不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眼神里透出不相信,我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咳了声道,“人都走了还谈他作甚么。”
他收回目光,“听说你今天去了别的院子?”
原来他是来兴师问罪。要命要命,他管得了我我管不着他,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是啊,不小心走岔了,转着转着就转到别的院门前。”
他不容置喙,“以后不要再接近那些地方。”
我敷衍应两句。被他这么防着心里总归不爽快,像在警告我不要接近他心爱之物,那些人果然是他心头所好,就算他对我再上心,家人只能是家人,没有情人带来的刺激强烈。
他说“你总是随意行事,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听进我耳朵里成了“你又不长记性,小心你的小命”。
我佯装顺从,他说了什么都答应。用完晚膳他仍一口没吃,唤来月绸撤走剩菜,他在我这里坐了有一会儿,天淅沥下起小雨,雨雾迷离,我试探问他,“下雨了,要不今晚就别走了?”
他望着雨幕犹豫,后果断拒绝,“不了,这雨不会很久,等停了就回去。”
我好奇眼中烧,压不住这熊熊烈火往上窜,逼问他,“我人在这里,你就没有一丝yù_wàng?”
他很淡定,像一个无欲无求的归隐者,却用十分有理的嘴脸对我道,“你忘了是谁前些日子又病倒了,身子这么差,我纵然有yù_wàng,yù_wàng也在见到你病殃殃的脸时消退了。”
我脸面快挂不住了,努力控制我自己将他轰出去浇个透心凉的yù_wàng。
万水千山总是情,给点真心行不行!韩世琤给的这差事本身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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