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向自己慌忙本来的术马,心中不禁一颤。
在葬胥再次见到这幼年好友时他便认出了这竟是骕骦,那一世死在棠邵无情刀下忠心耿耿的坐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天全黑了?这是?”术马见他呆愣地握着那铜片,百思不得其解地挠头,而后抬首望天疑惑道:“白虎七宿?莫不是指眼下北方那异常亮眼的星宿罢?”
他方说完,那被泡在古潭里可怜巴巴的棠华看着幼冥握着古潭里捞出的铜片,便不满地嘶吼道:“拿过来!”
“为人刀俎还这么嚣张?”术马也很不满地瞪着他。
“给他看。”幼冥忽然道。
术马不得其解,但也接过来递到棠华面前。
后者睁大眼睛,似乎要在铜片上穿出洞来:“祖上的笔迹......”
“下面的文字可能看懂。”
棠华看着,那双眼睛愈来愈大,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中掉出,那身体也开始无尽的颤抖,似乎看到了何不堪入目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
幼冥轻蔑道:“还记得方才你碰到了何?你祖上可是要将我们全部弄死在这里的呐。”
棠华猛地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地又看来一遍铜片的字,确认无误后面如死灰:“毁灭一切.....”
幼冥耸肩,嘲讽道:“你这个多少辈的曾孙当得可好,把你祖上的愿望一起圆了,敢问你祖上可有破解之法啊?”
棠华僵硬地摇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来:“无解。”
静默,幼冥冷笑地勾起嘴角:“好你个棠邵,真是不留余地。”而后瞟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棠华,嗤声嫌弃道:“看来你也无用,不如淹死在这里好。”
一旁的术马看着这一切,眼眸最后定定地盯着瘫软在地上却依旧盛气凌人的幼冥,那陌生又熟悉的错觉让他恍神了几乎有一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幼冥......”
幼冥听闻一顿,而后伸手道:“扶我到那边,不想离这家伙太近。”
术马听闻便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搀起来,紧紧扶着来到古潭旁的一刻朽木边,让他靠着那坐下。
“谢谢。”
“幼冥,”听到这声道谢,术马有些紧张起来,疑惑而带着些畏惧的眼睛盯着他:“你到底是不是幼冥?”
“是。”幼冥没有半点犹疑。
“那你为什么......”本想说一点也不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徘徊起来——眼前这个男子,忽而又让他觉得是自己熟悉的幼冥起来,莫名其妙地怪异,却又莫名其妙的素来平常。他脑子绕了好大一个弯,最终道:“那为什么城主说你杀死了他祖上?嵩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我今世是幼冥,杀了那棠邵,是前世的事情。”
术马错愕:“你怎么会知道自己前世的事?”
幼冥摇首:“道来且长,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他抬眼看着对方依旧不可思议的模样,道:“眼下还是想着怎么免于一死的好。”
“哼,”他话音刚落,便听闻棠华那边发出一声冷笑,是绝望到无处可逃的叹息:“逃不掉的,一来灵力全无,二来这白虎七宿逐一灭去,会逐一而灾——你们恐怕撑不到最后一灾。”
“我早在开天辟地前就死了,”幼冥轻松地回答,表情忽然柔和起来,“只是未想还有转世的机缘。”
“幼冥,你难道想死么?”
术马的问话让幼冥一愣,他看着眼前认真凝视自己的男子:“是怪我把你牵连了罢。”
“我没有怪你,”术马道,坐在他身旁:“虽然没完全听懂,但能感觉到你喜欢眼下的生活。”
幼冥心中一动,没有回答。
“难道幼冥舍得巽司主吗。”
“祉鸠么,”幼冥自顾自地笑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声音都带了颤意:“我何时,舍得过他。”
“幼冥......”术马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别哭......”
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安慰的话,苍穹中的一颗星宿骤然熄灭——这景象落入棠华的眼中,成了恐怖的梦靥。
古潭中的水开始震颤,毫无预兆地泛起密密麻麻的波纹,如暗夜中波诡云谲的变迁。空气中的风与水都开始战栗,连耳膜都被挤压着有痛觉横生。
幼冥只觉那风声逐渐尖锐,戳刺着脆弱的耳朵,不禁难受地面前抬起虚软的手捂住耳朵,而下一刻却有一双更有力的手掌覆在他双耳上,一如前世不离不弃的守护,不用说是谁,他就已经明了。
“骕骦。”
术马一愣,凑近他耳边道:“幼冥?”
“骕骦,”幼冥又唤了一声,深不见底的眼眸望着术马,里面是无奈的叹息:“你又是何苦。”
“你叫我什么?”术马问,不知眼前这个参透前世今生的幼冥到底在说何。
下一刻那古潭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汹涌着遍布了整个地域,直接将那被束缚在潭中高台的棠华淹没。
“糟糕!”术马扶起幼冥向远处跑,却生生撞到结界边缘而不能行,没有法灵的硬闯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环视四周,但见有一枯木高数丈,便拉着幼冥奔去,欲爬上去以躲避水难。
幼冥虚软地被他扶着东倒西歪,余光见的那水四壁蔓延,眨眼间便没了膝盖,冻得双腿冰凉,几乎要支撑不住。
“上来!”术马直接抱起他往树上推。
幼冥被棠华的那药物弄得头晕眼花,几乎无力支撑,眼见水漫金山,一下子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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