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海衡也知道,战场即将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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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沉睡时间足够季海衡再把那本来就不算复杂的剧情重新梳理一遍。
原主名唤白情,名义上是白家在外流落多年的私生子, 其父是a市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白兴洲,除了这个与自己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白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白曼。
与从小便是被人娇生惯养长大的白曼不同, 白情在十八岁之前, 都一直生活在鱼龙混杂的闹市之中。其母是个容色姝丽、但是性情极为要强的卖鱼妇,白情从流着口水开始, 每日就是与那些腥味极重的海鱼打交道。
卖鱼妇本来不是卖鱼妇,而是一个青年的未婚妻,从小没有受过什么特别高等的教育,在青年为了一个学校的留学公派名额甩下未婚妻出国以后,两人便分手了,看似已经毫无瓜葛, 但没想到未婚妻腹中竟怀了前男友的孩子。
那个未婚妻本来想去寻找青年, 可却得知青年出国了, 娶了一个财团千金, 于是未婚妻便做主自己瞒下了这个消息, 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个海边小城,开始以卖鱼为生,也就变成了一个人群中再平凡不过的卖鱼妇。
卖鱼妇早年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对青年家多有帮助,两人才会在早年订下婚约,可是到了后期,卖鱼妇家道中落,她不得不仰仗自己的未婚夫,可是未婚夫也靠不上的时候,她便只能靠着自己了。
而本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良家女人,别指望她能生出多健康的小孩,从孩子一降生开始,那猴子般皱巴巴的脸就有呼吸快断绝的味道。
孩子名唤白情,不是多么风花雪月的名字,寓意也再简单不过,只是为了纪念女人那段白白浪费的那段感情罢了。
而那个娶了财团千金的青年,在妻子的帮助下,也开始功成名就,成了本市声名显赫的名营企业家,他的名字也开始常常出现在本市报纸的版面头条上,a市市民十有八-九也知道有白兴洲这一号人物。
其实白兴洲在三十而立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也曾见过自己那位与自己无婚姻缘分、最后被自己抛弃的未婚妻,当时他的车在这个海边小城附近抛锚了,司机满头大汗地四处找汽修师傅,而他则百无聊赖地在附近闲逛。
无意间便捕捉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穿着很朴素的衣衫,年龄约莫是六七岁,皮肤很是白净,外表看上去乖乖巧巧,细胳膊细腿的,可是那手脚却很熟练地拿着鱼刀将眼前的一条大鱼剖腹切鳞,任由那些银色的鳞片到处乱飞也不在乎,小脸满是早熟的淡漠。
小孩处理鱼的技术不过尔尔,可是白兴洲却看了良久,直到司机来叫他才一脸恍惚地醒过神来,他跟着孩子的身影,看着孩子托着一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大小的鱼筐去了一个摊前。那里有个扎着头巾的妇女,身材纤细,清秀的面色却有些憔悴发黄,那熟悉的面孔让白兴洲发怔,再看着那与儿时的自己有着几成相像的孩子,似乎已经有个猜测要呼之欲出了。
妇女手里正拿着菜刀剁鱼,见了孩子回来了,转头冲隔壁摊大骂:“你这死鬼,又叫你儿子帮你挖鱼!看我不剁了你!”
被妇女骂的是一个跟妇女差不多打扮的中年男人,满脸胡须,手下也是忙活不停,听到妇女的骂声赶紧讨饶,而妇女却不依不饶,男人赶紧卖力讨哄,两人就跟这街市上最普通不过的小两口一样。
原来如此。白兴洲松了口气,也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彻底将那面孔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孩子抛之脑后,殊不知在衣冠楚楚的他走后,卖鱼妇眼中含着眼泪对隔壁摊的中年男人说:“谢谢你啊老哥,希望嫂子别误会。”
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赶紧摆手,继续剁着自己的鱼头说:“没事,多大点事儿啊。”在这里混的,谁还没几个故事啊。
妇女回头,看了看那勤快地帮自己搬动箩筐的孩子,也继续含泪砍着鱼头。
十年后,缘分再次降临,依然是抛锚在这个海边小城的汽车,这次白兴洲也别有兴致地继续闲逛着这个臭气熏天的贩鱼街市,脚步依然转悠到了那个熟悉的摊位,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想见见那个孩子的心情。
那个孩子果然长大成人了,面容极为俊秀,也一如记忆中那般冷淡。
有人似乎笑嘻嘻地贴了张钞票在那孩子的摊位上,不过被那孩子瞧见了,冷冷地撕掉了,那举动看着实在冷漠而无情,还带着自己特有的傲气,行走在这脏污杂乱的鱼市中,也跟古代骊驹华车出行的公主般,那刚刚接触过鱼身的双手莹白如玉。
那微微的侧颜,却又是说不出的令人惊艳。
那与他六七成相像的面孔让白兴洲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正好自己的亡妻也在几年前去世,偌大的身家便是他的了,膝下只有一个无法继承全部家产的女儿,他也分外寂寞,便做主将人接了回来。
对于这个生于市井喧嚣、长于鱼妇之手的长子,白兴洲一直是心怀愧疚的,也曾把他叫到书房,许诺可以把白氏给他,可是,不管是原主白情还是季海衡都拒绝了。
白情很聪明,他知道白父未必是爱他那死去的母亲,只是想做点补偿,补偿自己抛弃糟糠之妻的那些陈年旧事,补偿自己多年没有寻找这个儿子,让对方流落在外多年的损失罢了。
如果他不接受,还可以换来白兴洲一生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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