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除了有几间赌坊,还是平昌城最大的酒楼飘香楼的老板,只是鲜少有人知道罢了。
阿展亦是点头,抱着酒壶转身离开,不过一会儿就把那个怯怯的男孩带到了云染的身边。
云染正坐在桌边摩挲着一块双鱼玉佩,眼睛怔怔的有些出神,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
这枚玉佩虽然样式普通,但这是他父亲除了名字之外,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云染费尽心思的找了六年,却每次都在稍微有点苗头的时候就线索中断,再后来,就更像是石沉大海,一点痕迹都寻摸不到了。就像世界上从未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云染合紧手心抵住额头,轻轻闭了闭眼,旁边的孩子站了好一会儿不见他说话,抑制不住惊惶的抽噎了两下,云染这才回头看到阿展跟他。
云染神情淡漠的打量他两眼,“你几岁?”
“五,五岁。”
云染又问:“你可还愿意回去你父亲那里?”
孩子身子猛地一颤,眼泪顿时开始打转,使劲的摆头。
云染道:“那好,你便跟我走吧,我送你去一个地方。”
飘香楼在城南,云染过去是坐的马车,小孩也瑟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阿展赶车。
云染虽然说话思路还是清晰的,但其实身子早就沉的拖不动了,所以他几乎是一上马车就歪着脑袋靠着睡了。
直到马车猛地一个趔趄停了下来,云染身子一晃,头撞到了马车壁上,咚的一声响。那个孩子因为是醒着的,下意识里用手撑了一下稳住了反而没有摔跤也没有撞到头。他就这样傻傻的看着被撞醒的云染,有些不知所措。
云染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掀开帘子,嗓音略微低哑不耐:“怎么回事,阿展?”
阿展也很无辜,他跟云染指马车前跌倒的小孩子,比划着表示是他突然就横冲直撞过来的,才不得已急急停了车,这边事故一出,路边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
云染放下手,露出额头上的红印子,蹙着眉头顺着他指的望过去,刚好看到已经爬着坐起来的那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手里居然还安安稳稳的拿着一串糖葫芦。
看来就是一心记挂着吃的,所以没有注意看路。
因为阿展停车及时,所以马儿根本就没撞到那孩子,但是他就是坐在那里不走,估计也是已经吓懵掉了。
围观的人驻足几步见没出什么大事就都径自走了,也没有人过来帮忙把孩子扶一把。
他不起来,马车就没办法走,阿展于是准备自己下去将孩子弄到一边,云染却挑了挑眉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按了按,示意他别动。
云染脾气不太好,一旦谁在他心情差的时候招惹了他,少说怎么都要得到一点教训的。
阿展听话的没动,然后就见云染跳下了马车,朝着还坐在地上的孩子走过去。阿展眨巴眨巴眼睛就这样盯着,跟了云染这么多年也摸清点这主子的脾性,他知道他家主子这是要去欺负小孩子去了。
云染黑发如墨,肤白唇红,容貌秀美不可方物,浑身笼罩在路边灯笼的光芒下衣袂拂动的靠过来,那风姿映在了孩子的眼里,恍若天宫仙子。
孩子瞪圆眼睛惊叹:“你,你是神仙吗?”
云染在他面前单膝蹲下,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不由歪头嫣然一笑,也没说话,而是将眼神落在他手里的那串还一口未动的糖葫芦上面,出其不意的伸手将糖葫芦给夺过来。
男孩傻眼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云染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我是神仙吗?”
男孩呜哇一声蹬着腿大哭起来,涕泪横流的喊叫起来:“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坏人!”
云染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冷笑一声:“记住,你下次再敢不看路乱跑乱窜,你以后所有的好吃的都会被抢走。”
男孩挂着眼泪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云染也不顾旁边路人的议论纷纷,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将还扁着嘴委屈的一抽一噎孩子给拎起来推到路边站着。
“呜呜呜,糖葫芦,我的……”
云染瞪着眼睛,凶巴巴的道:“现在是我的了。”也不再理睬他准备回马车上,孰料酒劲儿还没过,手扶着额头一晃差点就软到在地,旁边有人反应迅速,搭手扶了他一把。
“小心。”是一道低沉而年轻的男声。
云染不喜陌生人的触碰,他有些厌烦的说了声多谢,然后头也没抬推开他朝着马车那边走去,阿展立马过来将他扶上了车,这才重新出发。
云染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糖葫芦,然后十分无趣的将它丢给旁边呆呆愣着的孩子,又继续歪着身子睡了。
一双阴郁的黑眸死死追随着从面前缓缓离开的马车,眸色渐深。
“小王爷……”
锦衣华贵的年轻男子摩挲着指尖,仿佛上面还有触碰那人过后的温度,他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笑意,“跟上去,务必查清楚马车上的人。”
“是。”
……
第5章 第五章
云染回到酒楼直接从侧门进的,不多一会儿掌柜的袁贵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赶到了专属于云染的后院。
烛火摇曳的房间内,云染正撑着额头,百无聊赖的玩着茶杯盖。
袁贵弓着身子,低眉顺眼的道:“小老板,您回来了,可曾用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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