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他这个样子的乔瓦尼则略显得意的同样仰着脑袋,仔细欣赏着这幅他早就熟悉,可每次仔细看都还会欣喜莫名的天顶画作。
“有些人不喜欢波提切利的作品,认为他是在向世俗甚至是堕落投降,”乔瓦尼随口说,他其实并不指望这个乡巴佬能听懂他的这些话,一个来自下意大利乡村的小领主怎么会理解如此伟大作品的内涵呢,不过不论如何能有个人陪着他一起观赏这些伟大作品,这就足够了“这位大师的画作总是充满了对色彩的追求和对人物刻画上的精雕细琢,有人认为这是不对的,甚至是媚俗堕落的,可我却喜欢这种风格,这是一种看上去就觉得华丽得令人想要融入其中的杰作。”
“您说的对公爵,伟大的作品。”
亚历山大随声附和,看着乔瓦尼完全沉浸在对画作的痴迷中,他知道这位公爵的感叹之词显然并不是对他说的,而且他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想告诉这位公爵,这大概是波提切利一生中仅有的一副在佛罗伦萨之外为私人创作的画作。
乔瓦尼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还要继续说点什么抒发情怀时,一个随从远远的快步走来,他付身在乔瓦尼耳边低声报告了句什么。
立刻,乔瓦尼笑容隐去不见,原本看上去始终轻松快乐的脸上隐约显出丝阴沉。
“看来我不能留下你继续欣赏这些伟大的杰作了,不过好在你应该会在罗马呆很长时间,总会有机会的。”乔瓦尼对亚历山大微笑着说,之前的那丝不快已经不见,甚至在亚历山大鞠躬转身走远后,他脸上依旧始终保持着笑容。
只是当夏桑走到他的身边时,乔瓦尼的神色才慢慢沉了下来。
“这个人,对我们有用吗?”夏桑同样看着远去的亚历山大背影“一个乡下的农夫。”
“乡下的农夫有时候可能比空有其表的贵族更有用,就像你丈夫。”乔瓦尼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杰夫里可是你的兄弟。”夏桑微微撇了下嘴。
“所以这才是更糟糕的。”乔瓦尼摇摇头无奈说“好了,我们去见杰夫里吧,他已经已经快到了。”
亚历山大离开吉尔皮茨宫的时候,恰好看到辆有着波吉亚家族徽章,由几名卫兵保护的马车停在宫前。
来人显然行色匆匆,所以不等马车停稳,一个很灵活的身影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虽然离得有点远,亚历山大还是看到那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或者准确的说是个少年。
那个少年身上穿着间很醒目的深红色过膝短袍,一条白色的裤子从短袍下摆露出来,他的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后丝绒帽,一串很长的帽穗从后面一直拖到肩膀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摇动,把这个少年脸上那与他年龄不符的阴沉消减了不少。
那个少年看了眼从宫里走出来的亚历山大,然后就从他身边快步走过,而跟在他旁边的几个卫兵则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不由回头向少年背影望去的亚历山大。
这个看上去不太高兴的少年,大概就是杰夫里·波吉亚了。亚历山大暗暗猜测着。
杰夫里·波吉亚,12岁的时候和那不勒斯的夏桑结婚,现在他应该是14岁,正是充满叛逆和暴躁的年龄。
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有着自认成熟的顽固和对所有人的怀疑,因为青春的躁动而显得容易激动的性格总是让他们做出种种冲动的决定,如果这个少年再有的确能把这些决定化为行动的能力和条件,那么他们往往会做出让长辈和大人们目瞪口呆的事情来。
看着杰夫里·波吉亚怒气冲冲走进吉尔皮茨宫的背影,再想想不到不到一年后乔瓦尼那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的下场,亚历山大抬头看向眼前这座颇为雄伟的宫殿,又不禁想起了吉尔皮茨宫中那副从未在后世为人所知的波提切利的画作。
一时间,亚历山大觉得这座宫殿变得不那么让人舒服起来。
街上巡逻的法国士兵很多。
慢慢的亚历山大就注意到,法国人除了以台伯河为界,从不过桥之外,似乎台伯河东岸这边也有些地方并不去光顾。
这些地方就包括一大片看上去略显混乱,可鳞次栉比的房子里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街区。
送亚历山大回去的马车,恰好要从这片街区穿过。
街上乱糟糟的,临街房屋的门口都摆满了各种摊子把街道挤得很窄,看上去像个大集市。
不过很多人却并不在摊子前停步,人们进进出出的是那些房子。
总有些身穿深色袍子的男人弓着身子急匆匆的进来出去,更多的人则好像都在说悄悄话似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条街上的人,看上去多少都显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亚历山大漫不经心的靠在马车边看着外面,这片街区拥挤而又繁忙,而且还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某种好像在不停催促着人们向前走的紧张感。
“贪婪下贱的犹太人,”一直陪着亚历山大的那个信使低声嘀咕一句,见亚历山大看过来,他就指指车外“这些地方住的都是犹太人,他们靠放高利贷印子钱还有其他天知道的肮脏生意发财,整天就像一群被用鞭子赶着走的山羊不停的跑来跑去的,不过赶他们的鞭子一定是金子做的,否则他们哪怕是被打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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