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妖孽又被扔回了那间储藏干粮的石室里。
肃王妃之前显然没有做过拔人指甲这种活儿,因为她的手法极其粗糙,在撬掉苏妖孽的指甲的同时,还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轻重不一的撕裂伤痕。
萧随意在几次打岔都换来了肃王妃更激烈的折磨之后,又丝毫不抱希望地哀求了两次,终于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等到肃王妃把十个指甲都处理完之后,苏妖孽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狼狈得仿佛刚被人从水池里捞出来一般,只能浑身无力地靠倒在墙上,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也是因为如此,肃王妃对他的看守不再像先前那样严格。
把他重新扔进石室之后,肃王妃只是简单地锁好了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时距离他们与鲁王和肃王的见面才过去不到三个时辰,其间情绪起伏之激烈,却让苏妖孽觉得仿佛过了几个甲子一般。
颜玉华、鲁王妃、还有二王相见之事应该怎么向陛下解释,这些事情都要肃王和王妃去处理,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苏妖孽和萧随意二人身上耽误太多时间。
苏妖孽试探性地用手指摸索着身上的锁链,很快便因为疼痛而放弃了。
他独自蜷在角落里,莫名地想起了肃王和萧随意先前的那两句话。
……
“你敢吗,萧楼主?你喜欢苏三,要我帮你说出来吗?你舍得和他一起去死?”
“我喜欢你——后面的那位。”
……
苏妖孽觉得一定是身上的疼痛让自己的反应变得迟钝了许多……不然为什么,在肃王和萧随意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任何不悦或者被冒犯的反击想法,反而还觉得有种清清淡淡的舒适,仿佛游鱼终于找到了清澈的潭水。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长时间,转而思考眼下的局势。
——顾肯定已经带着人跑了,就是不知道能带走多少人;肃王虽然捉住了他和萧随意,但是仍然未曾接触到随意楼里最核心的东西,想必也是不会甘心的;颜玉华和肃王的梁子这就是算是结下了,颜玉华素来不喜欢诸王的分权,他这步棋,日后还有的走;易温酒那边,顾应该会去联系的,然后……
苏妖孽眉梢猛地挑起。
然后顾一定会回来救萧随意,一定会!
那一刹那间,苏妖孽脑海里的某根弦瞬间绷紧——肃王妃是不是故意把他们留在这里,引顾前来救援,然后一网打尽?还有鲁王府的这条隐秘的地道,他不知道肃王和鲁王在地道入口的偏殿处留了多少人,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地道内的防守极为空虚,这岂不是……
苏妖孽执掌随意楼的情报已逾数年,见识过无数阴险刁钻的杀局,几乎立刻就开始计算如果顾来救援的话会选择怎样的路线,而如果肃王决定将随意楼一网打尽,又会在哪里埋下后手——
萧随意在偏殿里留下了标记,顾要找到这里来并不难,而既然这是一条地道,那么必然有入口和出口,入口在地藏菩萨像下面,而出口必然在某个远离皇城的隐秘地方,鲁王也绝对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守在出口。
——无论如何,只要肃王和鲁王没有发烧,就不会愿意闹出太大动静让全京城人都知道某处有个地道的出口,这便是他们眼下能利用机会。
同样的道理,如果肃王还留有什么针对顾的部署,也一定在这地道里。
苏妖孽脑海里迅速盘算着这些。具体会面临什么情况他猜不到,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和萧随意身上的桎梏不能解决,将极大地提升他们死亡的风险。
苏妖孽又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肃王妃大约是觉得他这双手短时间内做不了什么了,因而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如果此刻他手指没有受伤,解开锁链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是……
苏妖孽微微苦笑,也知道如今的情景下,没有他多少选择的余地。他习惯性地环视整间石室,最后目光落在了肃王妃留下的空酒坛上。
他用肩膀斜蹭着墙站了起来,勉强把自己挪到酒坛旁边——他的双脚被沉重至极的锁链折磨了几个时辰,加上锁链收得又短,这么两丈的距离就耗费了他很长时间。
他运气很好,酒坛正立着。
苏妖孽估算了一下此处距石室墙壁的距离,计算过后,他小心地用脚踝上锁链勾住了酒坛,然后突然原地起了一个后翻!
酒坛啪地一声在墙上拍得粉碎,破碎的陶片四下飞溅。
这样的情形下,苏妖孽毕竟控制不好力道,落地的时候直接跪到了地上。他时间计算得却是极好,正当他落地的时候,碎陶片划出的风声从他耳后传来。
苏妖孽微微低头,碎陶的边缘正正划破他头顶的发带,一段铁丝从散落的头发里掉了出来,恰好落在他反缚在背后的手里。
.
肃王妃再次回到石室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破碎一地的酒坛,于是皱起眉头。
“把一个酒鬼关在一屋子酒里,还只准看不准喝,是不道德的。”仿佛是知道肃王妃在想什么,苏妖孽笑了笑,当先开口说道。
肃王妃缓缓挑起眉梢,“……是不是十个指头还不够你受的?不够的话还有脚趾。”
苏妖孽笑了一声,“王妃不是来与我说这个的罢?”
肃王妃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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