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苏妖孽没有来过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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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的时候,苏妖孽想着何七肯定在码头上留了人,于是也不急着下船,直到一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施施然从自己舱中走了出来。
船家正在清点一层客人们落下的东西,看到居然还有人从二层走下来,不由暴怒。
“抱歉。”苏妖孽向着暴怒的船家浅浅一笑,“睡过头了。”
船家的心情这才看起来好了一点。
苏妖孽透过窗往码头上一望,注意到了几个人举止比较有随意楼气质的人,暗自记在心里,然后向船家道了声谢便下了船。
下船之后,他有意走到一个刚才被他怀疑是何七属下的民夫面前,礼貌问道:“这位……壮士,敢问这城里有哪些游玩的地方?”
民夫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苏妖孽面纱后的目光仔细地观察民夫面上的神色,确认他没有看出自己的异常之处,这才道了谢。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叫道:“三当家的?”
苏妖孽一怔,一回头,正看到先前他怀疑的一个纤夫走了过来。
他不记得自己在那里见过此人,再加上他现在面上还遮着轻纱,于是顺势装作惊讶问道:“什么?”
纤夫喊出“三当家的”的同时,苏妖孽身边民夫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苏妖孽知道这并不代表对他的敌意,只不过是随意楼暗探们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表现出的职业性戒备而已。
——按照他惯常的行事方式,自然该杀了这两人以确保他的行踪不会泄露。然而这件事尴尬的地方就在于……这两个人是随意楼的人,换句话说,是他的人。
死一个都是损失啊。
而且……如果他苏三楼主的伪装都能被自己下属看破的话,他真的可以不用混了。
苏妖孽觉得自己的专业素养受到了质疑,于是十分坦然地看着面前的纤夫,神色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以及对对方长时间不回话的许些愤怒。
“抱歉。”又沉默了一小段时间之后,苏妖孽冷冷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这位兄弟,您请不要一直看着我。我该走了。”
——此时三人的站位,倒有点像民夫和纤夫呈犄角状把苏妖孽堵在江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被堵住的人是他自己的话,苏妖孽简直想赞赏这两个人的职业素养。
纤夫还是看着苏妖孽。苏妖孽毫不客气地看了回去,二人又对峙了一小会儿,正当苏妖孽准备再开口骂两句的时候,他身后的民夫终于撤了撤身子,让开了一条道。
苏妖孽不悦地冷哼一声,然后扔下一句“莫名其妙”便转身下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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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码头危机确实来得莫名其妙,苏妖孽仔细推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出手制住了对方,他的行踪虽然不至于立刻就泄露,但也决计瞒不到晚上去。
——那个纤夫至始至终只是喊了一声“三当家的”,既没有掀开他的面纱检查,也没有试探他的身手或者用别的言语试探,说明很可能对方也没有把握,只是随手试一试而已。
汉口水运通达,换了他在何七的位置上,也会让能力出众的人去监视码头。
苏妖孽由此估算出了何七手下的平均水平。
他换了衣服,一边随意在城里闲逛着,一边仔细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直到傍晚,苏妖孽都没反思出来结果。不过如他推算的,那个纤夫也只是随口一试而已——何况,那纤夫想要试一试他是不是苏三,很可能只是因为最近他叛离随意楼的传言而已。何七不是会轻易把计划透露给属下的人。
总之,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那个纤夫并没有把“苏妖孽可能来了汉口”这条消息上报。
于是苏妖孽直走到凝香楼门口,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凝香楼是汉口城中数一数二的青楼,花柳繁华。苏妖孽披着一件半路上买来的黑色长袍,头发整齐地系起,状似闲散地绕着凝香楼逛了几圈,暗中则把周围出入的路线、以及何七在哪里埋伏了人手之类的事记了个清清楚楚。
他一面在脑海中整理着何七重伤逃亡或者他自己失手逃亡可能的路线选择,一面含笑向凝香楼走去。
凝香楼门口站着两个招呼客人的姑娘,看到他眼睛便是一亮。
——苏妖孽这一身装扮,怎么看都像是某位又有钱又有闲的公子哥儿。然而这二位姑娘看过无数人物,自然能一眼就分辨出这个黑衣的年轻男子身上有某种久居高位的尊贵雍容气质。而那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们不可能有的。
这样年轻又有实权的贵人,自然很能引起凝香楼的注意。
更何况脸还很好看。
苏妖孽笑着收下了二位姑娘殷勤的笑语,不着痕迹地把试图贴上来的二人推开,然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两位姑娘身上的脂粉味都很重,而那身衣服,也不知道被来往的恩客们蹭过多少次……
苏·洁癖·妖孽觉得很不爽。
——自己早晚得死在洁癖上,苏妖孽如是想道。
想到洁癖,苏妖孽就想到肃王撒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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