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名分已定,皇后再生皇子,难不成要和太子去争吗,两人岁数相差这么多,皇后所出的皇子争得过人家吗?
裴皇后看出肃霜的表情变化,失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说希望生女儿了吧?”
肃霜惭愧道:“娘娘深谋远虑,婢子远不及也。”
裴皇后:“你这样想,是人之常情,不过生男生女,也不是你我说了算,只怕这小家伙福大命大吧。”
就在此时,小宫女从外面匆匆进来。
肃霜见状皱眉:“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小宫女欲言又止:“刚宣政殿那边来了消息,婢子想着是不是也禀报娘娘一声。”
肃霜:“若是无关紧要,就不要惊扰娘娘歇息了。”
裴皇后:“无妨,说吧,何事?”
小宫女行了一礼,忙道:“是军情,八百里加急,突厥人夜袭甘州张掖!”
裴皇后素来八风不动的面上露出吃惊神色,不由自主按住桌沿微微倾身。
“那现在如何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据说突厥人破城而入,守城官兵与突厥人各有死伤。”
裴皇后秀眉微蹙,那就是打败仗了?
“纪王与甘州刺史梁昱呢?”
小宫女:“纪王与突厥首领血战,当场取下对方首级,后来证实身份,据说那人正是伏念可汗的胞弟须岱,突厥人士气溃败,很快退兵离城。”
裴皇后的面色复又舒展开来,她松一口气,又慢慢扶着腰坐下。
“总算不是个坏消息。”
肃霜也笑道:“咱们朝廷与突厥人作战,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战绩了,这下突厥人的气焰可被大大打压了一回,也不敢再轻易进犯了。”
裴皇后:“也不可过分乐观,我听陛下说,这伏念乃是野狼雄狮一般的人物,这一场仗,绝不是中原与他们的第一场,更不会是最后一场。不过这一次,纪王的确是立下大功了。”
先前张韬一死,长安这边就准备让贺秀他们回来,这件事,裴皇后是知道的。
纵然太子也许有私心,但因为贺秀没上过战场,无法担负起镇守一方的重任,所以朝廷大多数人的意见,也都是倾向将他召回京城。
未立寸功就被迫回京,站在贺秀本人的立场,自然会满腹不快。
但现在他亲手杀了伏念之弟,驱逐突厥人,打了一场小胜仗,回来之后必然会被大肆嘉奖,再不让他掌兵,就说不过去了。
裴皇后想起太子与纪王两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方才喜悦已经逐渐消退。
肃霜见她一时高兴,一时又面沉如水,有些不解,却见裴皇后神色一变,忽然捂住腹部,弯下腰。
“快、快去请医女,我肚子好疼……”
……
桑云跟在父兄后面,兴趣缺缺玩着手指,听他们谈论南夷六部日后的走向,左耳进右耳出。
桑林回过头,见她百无聊赖,忍不住训道:“阿妹,我们南夷人对男女并无差别,似阿婆那样的巾帼英雄,也能成为南夷首领,你是阿爹的女儿,别成日吊儿郎当的,若是我跟着殿下出门,还能指望你帮上忙吗?”
桑云嘟嘴:“南夷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阿婆,你拿我跟阿婆比,也太抬举我了!”
桑林与父亲相视一眼,都无奈摇头而笑。
桑云眨眨眼:“阿哥,你要随殿下出门?”
桑林:“不关你事。”
桑云:“怎么就不关我事,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出门好不好?”
兄妹俩的说话声在进了如今被临时征用作为贺湛等人落脚点的刺史府后渐渐变小。
这里的氛围太肃穆了,举目四顾,士兵手持兵器,笔直站立,一看就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身上杀气丝丝缕缕,令人不敢造次。
与桑扎一起过来的还有原先并未跟着黎栈造反的头人们,见状也都纷纷放轻脚步。
此处原先被黎栈等人占据,他们将从城中劫掠而来的金银财宝装箱放在此处,又因不识字画,嫌其碍眼,将这里的字画摆设通通撤去,后来贺湛入主此地,下令把黎栈抢来的财物都分门别类让苦主过来认领,所以现在这里一眼望去,除了桌椅之外,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当然,厅中还坐着几人,安王殿下自然是老熟人了,另外几位,想必也是朝廷大臣。
桑扎自然而然准备上前见礼,却看到贺融旁边坐着的人十分眼熟,不由愣住。
贺融见他们面露迟疑,就主动介绍:“这位是此番讨伐匪首黎栈的主帅,兴王,这两位则是谭今与周翊,谭今暂任广州刺史,等朝廷任命正式下来,以后应该也会经常与你们打交道的,现在先认识一下也好。”
桑扎定了定神,忙一一见礼。
贺湛笑道:“我与桑寨主相处数日,不是外人,不必多礼。”
桑扎忙道:“先前不知兴王殿下身份,多有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贺湛爽朗一笑,起身上前,亲手将他扶起:“桑寨主深明大义,不与贼匪同流合污,又在我走后,帮我照顾三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何罪之有?”
桑扎身后,桑云怔怔看着贺湛,震惊与愕然之后,泫然欲泣,泪光盈盈。
贺湛却面色不变,朝她微微颔首,笑了一下,很快将视线转向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融宝和湛宝从茅坑里被拉出场了~~
这段时间在安排后面主线,所以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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