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人都跟大嫂宋氏的父亲宋先生学的字,当时贺融学得既快又好,宋先生便让他帮着指点弟弟们,贺湛的字,大多就是贺融指导的,一手行书,两人像了个七八成。
贺湛笑嘻嘻,也不反驳。
文姜端出茶来,为两人倒了一杯,又做别的事去了。
这茶已经不是他们自采的野茶,而是宗正寺送来的份例,虽不能与贡茶相比,也清香细腻,入口先苦后甘。
贺湛:“三哥,你听说过邱溯吗?此人好像在南衙当差,昨日他与宋蕴去南吕坊,被家中妻子知道了,亲自带人去大闹一场,把我在禁军的几个同袍都给狠揍了一顿。”
贺融将写满字的纸提起来,拿到一边晾干,漫不经心道:“知道啊,就是我让人去邱家通风报信的。”
贺湛一口茶顿时喷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哥浑身都是戏,今天不用小剧场了……
☆、第 20 章
贺湛那一口茶喷出来,有几滴溅上宣纸,幸好刚才贺融已经把写好的那张挪开,不然眼下又得重新写过。
饶是如此,贺融也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贺湛忙抬袖擦嘴:“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贺融:“我不是说过吗,昨日他们大声说笑,提及你时,我正好路过,听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就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
贺湛:“那你怎么知道邱溯家有悍妻,住在何处?”
贺融:“邱溯自己说的,家里有个凶婆娘,要早点回去,被宋蕴那些人笑话了,说你爹怎么说也是个大将军,居然还惧内。我想宋蕴这些人,平日里必是在京城里走鸡斗狗的人物,知道的人不会少,果然一问就问出邱溯家门,我就让文姜去报了个信。”
贺湛哭笑不得,敢情他今天被找茬还真不冤。
贺融:“他今日又去找你麻烦了?”
贺湛笑嘻嘻:“还好,季大将军罚了我们一顿,不过他去南吕坊的事闹出来,回家估计还会挨罚,还是三哥厉害。”
贺融朝他伸出手。
贺湛迷惑:“啊?”
贺融:“买新纸的钱。”
贺湛嘴角抽抽,手摸向钱袋:“三哥,咱们打个商量,那纸也不是全坏了,裁一裁还能用,买新纸的钱,我一半,你自己付一半,怎么样?”
贺融没说好与不好,因为长兄贺穆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贺秀跟贺僖。
“三郎,你今日在馆里,委实有些孟浪了!”贺穆纠结着一张脸,语带埋怨。
贺湛不明所以,扭头去看贺融。
贺秀大喇喇坐下:“大哥,你也别怪三郎,是那些人欺人太甚,把我们当什么了?揍人的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有本事就来寻仇好了!”
贺湛以手肘捅捅吃蜜饯的贺僖:“到底怎么了?”
贺僖:“今日学堂上,就午休时,一帮同窗说起馆阁学士生辰临近,在讨论送什么礼好,大哥听见了,也想送,就问他们,谁知他们话里话外尽是奚落,还说什么‘刘据今安在’,大哥气不过,就跟他们理论起来。”
刘据乃汉武帝太子,因巫蛊案而被废,最后惨死。贺泰不是太子,但他是皇长子,当年遭遇与刘据也有相似之处,那些人说这句话,讽喻之意明显,贺穆忍得下这口气才有鬼。
贺湛:“然后呢?”
贺僖:“然后三哥接了一句‘孝宣兴汉室’,他们就都哑巴了。”
孝宣指的是汉宣帝刘洵,刘据虽然横死,但他的孙子刘询,却最终登上帝位,成为汉宣帝,在位二十多年,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史称中兴。
贺湛笑道:“三哥有急智,这不是回答得挺好的?”
贺僖将蜜饯咽下,翻了个白眼:“结果好死不死,正好被刚进来的贺臻听见,贺臻不依不饶,还质问我们是不是野心勃勃,心怀不轨,大哥就又跟他们吵了起来。”
贺穆皱眉:“这话本来就容易落人口实,给父亲惹来麻烦,我们刚入崇文馆,没有必要与贺臻起冲突。”
贺秀却道:“难道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还要笑脸相迎吗?他们将父亲比作刘据,分明就是诅咒,我们也没说父亲就是汉宣帝啊!”
自己还未讲完,两位兄长倒先吵起来了,贺僖咳咳两声,对贺湛道:“我们有三哥在,他们吵不过,就要动手,结果被二哥压着揍了一顿。”
贺湛啼笑皆非,他在北衙揍人,兄弟们又在崇文馆揍人,也算心有灵犀了。
贺秀从贺僖那里抓过一把蜜饯,气呼呼道:“其实若是能选,我还宁愿跟着五郎去禁军呢,成日捧着个书本摇头晃脑,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读傻了!”
贺僖也唉声叹气:“若是能选,我想去钦天监呢!”
弟弟们的抱怨,让贺穆头疼不已,他教训道:“从前没书读,那是没办法,如今能进崇文馆,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教我们的学士,可都是当代大家,你们看看贺臻,如今才跟七郎一般大,就已经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了!”
贺秀撇撇嘴:“再伶牙俐齿,比得过三弟吗?”
贺融蹙眉:“二哥,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贺僖插嘴:“明显是在损你!”
排行老七的贺熙身体不好,内向文静,哥哥们斗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坐着,见状也只是笑,并不参与。
“皮痒啊你!”贺秀把贺僖手里的零嘴全都抢过来。
兄弟俩打闹成一团,贺松进来禀报:“几位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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