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疾奔入内,桑扎皱眉道:“阿云,好好走路,殿下在此,岂可无礼!”
他不是不知道女儿最近与贺融走得近,本以为两人之间是否有些男女暧昧,但看着又不大像。
贺融摆手:“无妨,阿云玉雪可爱,如我妹妹一般。”
桑云一脸惆怅:“殿下,清安是因为被我缠得烦了,才提前走的吗?”
贺融微微一笑:“不是,我要在此地多留些时日,所以他要先回去报信。”
桑云睁大眼:“真的?您不急着走了吗?”
贺融道:“不急,我想与安寨主去他寨子里看看,还要去林家寨走走,你与桑林可要跟着我一起?”
桑扎一怔,不禁望向儿子。
桑林却是面色一喜,想也不想就道:“我很愿意,殿下,您去哪,我就去哪,清安走了,就由我来充当您的侍卫吧!”
比起桑云,桑林更喜欢跟在贺融身边,后者年纪不大,但见识却比桑家寨里任何一位长老都高,桑林每天都能从贺融口中听见许多新鲜事物,听得越多,就越觉得南夷急需改变,越发觉得自己的父亲和长老们过于保守,为了不得罪黎栈,竟眼睁睁看着南夷四分五裂,也不阻止,直到朝廷派大军到来。
他更想到,若这次来的不是安王,不是像安王这样,愿意为南夷谋划一条出路的人,而是像以往一样的朝廷官员,他们桑家寨又会有什么下场?说不定就会同样被安上胁从叛乱的罪名,被砍头,被流放,那么这样一来,他的阿婆毕生为之努力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桑扎自然乐见儿女与安王走得近,闻言也道:“殿下,您身边虽然也带着侍卫,但岭南毕竟民风剽悍,多带几个人也好防身,更能让阿林这孩子多聆听您的训示。”
贺融倒是痛快答应下来:“桑寨主一双儿女,我是极为喜欢的,有他们相伴,也可作为向导,免得我在山林中迷路,一去不返了。”
桑云喜滋滋道:“殿下,您什么时候出发,我去准备些吃的,好带在路上。”
贺融:“明日一早就走,如何?”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桑云蹦蹦跳跳跑开了,转眼就把贺湛离开的忧愁跑到九霄云外去。
桑扎看得摇头,对贺融苦笑道:“阿云还是小孩儿心性,让殿下见笑了。”
贺融淡淡一笑:“无忧无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无法做到的,阿云这样就很好。”
……
少室山下不远有个登封县,原先是村庄,托此地钟灵毓秀之福,每年来游览,上香,拜师,求佛之人络绎不绝,渐渐的,村庄就变成了小镇,小镇又变成县城,人口渐多,越发繁华,每月初一十五,与其它地方一样,庙会赶集,人潮涌动,更是热闹非凡。
明尘小和尚很少下山,乍看这阵仗,头就有点晕,还没体会过红尘的纸醉金迷呢,先怯场了。
“住持师兄,要不咱们去别处吧,这儿人太多了,哪儿有地方给你支摊子啊?”
贺僖满不在乎:“算命用得着多大的摊子?再说不是有你在嘛!”
“可、可我矮啊,等会儿挤都被人给挤没了……”明尘苦着脸道。
贺僖没理会他,拿着望子兀自往前,明尘没法子,只好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跟着在人流中前进,还因为不慎挨着两名女子而被骂,人家一看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和尚,到嘴的骂声好容易又收了回去。
师兄弟两个终于在琳琅满目的摊位里找到一块还没人摆摊的风水宝地,贺僖乐滋滋地跑过去,也不用桌椅,直接一张破旧毡子往地上一放,明尘把石头放在地上,望子插、入石头里的孔,迎风招展,上头“玉台寺神机妙算”几个大字,立时映入人们眼帘。
明尘有点不安,小声道:“佛家从不算命,住持师兄,咱们打着佛门的旗号招摇撞骗,会不会对佛祖不敬,师父晚上会托梦骂我们的!”
贺僖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什么招摇撞骗,我们这是为芸芸众生指点迷津,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知道吗!再说你成天叨念着师父他老人家,给你托梦不是正好吗,回头你记得给师父说一声,以后有什么话就跟你说,你再转达给我,不用劳烦他老人家入我梦里了!”
明尘捂着脑袋嘟囔:“可、可我总觉得这样违背了师父对我们的教诲……”
贺僖斜他一眼:“我倒是不想出来摆摊,可米缸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咱们回去吃什么,每天去山里摘野菜吃吗?还是你去打点野味来吃?”
明尘扁扁嘴,不吱声了。
可能是他们两个光头过于醒目,又可能是和尚算命比较少见,摊位很快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更有一名中年男子上前询问:“敢问两位大师,您这算命,是看相,还是看八字,还是测字?看一次多少钱啊?”
贺僖道:“看手相,面相,也测字,钱财乃身外之物,但随施主方便,您觉得准,就多给些,觉得不准,就少给一些。”
拖长了调子,高深莫测,还挺能唬人。
中年男子伸出手掌:“那就劳烦您给我看个手相吧?”
明尘只知自己这位师兄未出家前好像出身富贵,根本没听说过他还会看手相,见状不由也跟着睁大眼睛,想看贺僖能说出个什么来。
结果贺僖还未说话,一伙人就气势汹汹走过来,一把抽起他们的望子,横在身前,抬起膝盖,直接从中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尘:住持师兄,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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