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疑惑道:“要说你什么奸恶之人,我是无论如何不相信的。我还不知道你?从前在兰西的时候,虽然咱们不是一伙的,但为人还是看得出来的。”他顿了顿,又说:“前儿就听说吕府出事了,我还想着上门去看看。谁知今天一大早就传遍了,说,说吕府的三爷,是,是冒充的,被送进来了。我连忙打听,去到你那里,都是门口紧闭,后来好不容易等着一个知道的,一问,原来……”他没有说下去,抬起头看看四周,叹了口气。
“我也不稀罕什么三爷的名头,只是……”宋然想到那信,欲言又止。
“那是当然,你肯定不会做冒充这等事。我相信,我相信!”姚笑连忙说,“可我又听说,什么山贼内应,这怎么又安在你头上?”
宋然心口一跳,外边都传开了?说自己是山贼的内应,合伙谋害二哥?是了,那天在场的人那么多,悠悠众口,一传十 ,十传百,这事肯定已沸沸扬扬了。
他心中满腹苦涩,却又无法辨清,只得说:“总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姚笑点点头,说:“我相信,真的。”
算了,说起来是如同乱麻一般,自己也想不清楚,何况外人?宋然不欲再讲,换了个话头,问:“你知不知道吕府里的情形?我,我只是担心我二哥。”
姚笑皱了眉,说:“这个,还真不知道 ,要不,我再帮你打听一下?”
“如此,便多谢了!”
“咳,我们,谁跟谁啊!”姚笑摆摆手,左右看看,又说:“我明儿再来,给你带个被子,这天看着越来越冷了。”
宋然十分感激,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催着他出去了。一个牢卒打着哈欠过来,两下将铁链锁上。宋然手撑着牢门,看姚笑灰黑的衣摆一闪,消失在门外。
如此,依然无甚动静,又过了一夜。
宋然百无聊赖,心中一时推算着莳风走到了何处,何时能带王老先生回来;一时又盼着个人来看他,说起来,吕府的人,除了桃红,谁也没有出现过。呵,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不是三爷了吧?大哥……宋然直觉大哥是不会管自己了,那日,他痛楚的神色已说明了他的态度。
只希望吕宋峤吉人天相,能早日醒来,为自己主持公道。此时,能相信的,也只有二哥了……
宋然靠着墙壁默默沉思,忽然外面传来呼喝之声—— “老爷升堂了,速速勾取人犯!”,他正惊疑,牢门打开,两个差役进来,一左一右,将他挟带出去,不由分说便送至大堂。
宋然心里打鼓,跪倒在堂上,暂不敢抬头,但以眼角微光查看,左右并无其余人犯或证人,只有自己一个,很是奇怪。他正胡乱想着,只听见上面一声响动,便有不疾不徐的声音传下: “堂下所跪,可是兰西人氏宋然?”
宋然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只见上面端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官员,颇有威严。此人便是本地知县李松,县试时主考众考生,宋然自是见过的,只不曾想会在此等情景下再见,真是造化弄人。
宋然复低下头,禀道:“学生正是。”
那李大人一顿,问话道:“吕府状词、一应书信证物等,本官已详览。现在我问你,你既自称学生,虽则未曾进学,但该知礼义廉耻,如何做出这等冒充吕府三爷,甚而谋财害命之事?”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宋然连忙分辨:“大人明鉴!学生绝不敢做出此等恶事,其中有大误会!学生是遭人诬陷,实在,实在是没有这等事!”
“既如此,我且问你,你可有仇家?遭何人诬陷?”
宋然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如果是遭人诬陷,可自己与人无冤无仇,就只有常三……可常三又是如何勾结得了山贼的,又是如何谋得那两封信件的,这,自己一概不知,均属推测……事态紧急,他只得答道:“那人叫常三,是我家旧仆,意欲对学生丫鬟行不轨之事,为我所察,被家中二哥驱逐至庄子,便怀恨在心,勾结贼人,谋害二哥,又嫁祸于我。望大人查明真相!”
“常三已暴病身亡,死无对证。单听你一面之词,尤未可信。我再问你……”
宋然耳朵嗡的一声,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常三已经死了?难道五更天的时候,自己混沌中所见的那个被拖出去的人——就是常三?!他不由得浑身一寒,那人之前在吕府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如何就暴病身亡了?怎么会那么巧?
“呼——喝——”两边衙役见宋然呆呆不答,开始以杖柱地,如雷鸣一般,并口中发出威喝之声。宋然一凛,忙抬头望去,见上边的官大人正盯着他,等他的回话。他讷讷不能言,皆因刚才走了神,不知道问的是什么。
“哼!”惊堂木一拍,李大人已然微变了神色,说道:“于你屋内搜出的两封书信,当日你亲口承认,是你亲娘所书,其中笔迹,本官也着人一一校验,与其余旧信笔迹俱是一致,你作何解释?!”
宋然觉得自己背上已经密密渗了冷汗,他心下愈加急乱,分辨道:“的确,是我亲娘笔迹。但,那两封信,学生此前从未见过,更不知其中内容,遑论勾结贼人了!大人,学生不敢有半句假话!那信,必是有心人放进去的,大人!”
“荒唐!你既然承认是你亲娘笔迹,那么其中事情也必是真事,你又怎会不知?自相矛盾,胡言狡辩!莫非要用上刑,你才肯认罪?”冷冷的声音打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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