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泠嘴角抽动,显然在拼命忍耐,到底还是笑出了声,他并不是有意要吓唬任羲翎,不过恰好在这个时刻出现在了门口。他手里正拿着一只空药盒,任羲翎见过他这种样子,想必是要外出去林里采集药草了。
“秦兄弟又要出去?”
“不错,否则你以为你每天用的那么多药都是从何而来?何况我又不是只给你一人看病,也要照顾其他病患的。”
秦泠从容答道,眼梢不经意地拂过被丢弃在门边那只拙劣的孔雀草编,似是有些嫌弃地微微压了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桌上有早饭,快去吃吧。我今日可能要回来得晚些,若是饿了就自己弄吃的,不必等我。”
任羲翎扫了一眼桌上的饭食,不出意料还是很简单的清粥和几个小菜,年轻人的手艺不错,不过随着身体逐渐恢复,他对这种过于清淡的吃食就没什么胃口了。
“不,我其实在想……我的身体,何时才能够恢复。”踌躇了一阵,任羲翎方才开口道。
“啊?”
秦泠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好像对任羲翎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意外,也不是很能理解。
“因为我……几日之后,还有要事去做,须得尽快好起来才行。”
任羲翎移开了目光。
不是他刻意找借口,只是数日之后,他必须要回去参加那场极为重要的考试。
秦泠看着他,居然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
“要事,原来如此,”秦泠语气有些勉强道,“其实我本想帮鸿亦兄再调理几日,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多作挽留,明日鸿亦兄就可以离开。”
“那便多谢秦兄弟了。”任羲翎道,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秦泠怎么说也是货真价实的医者,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却不顾医嘱这样着急回去,多少有些不给面子。心里本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休养几日,可毕竟还是考试要紧,很快就将那点愧疚之意抛之脑后了。
当日之后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提及第二天便要分别之事,内心却各有各的思虑。用晚饭的时候,桌上依旧是那几样简单的菜肴,或许是秦泠还在为任羲翎的身体状况考虑,所有的饭菜都如同往日那样不能再清淡。任羲翎不知秦泠的口味如何,至少他自己是觉得食之无味,胡乱吃了些便没有胃口了。
他们本以为能相安无事地度过这最后的小半日,却不想被一碗小小的汤药打破了平衡。
任羲翎饮完汤药,习惯性地将瓷碗递回给了秦泠。他之前留意到秦泠在接过瓷碗的时候一直都会很小心地不让两人的手触碰到,便在想着可能对方是不喜同别人身体接触,可今日的秦泠很不在状态,接碗之时亦是心不在焉,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的指尖居然碰了个正着。
秦泠的手指极为冰冷,刺得任羲翎不禁一缩,而秦泠也被这毫无征兆的变故惊到了,就如同被烛焰燎到那样迅速抽开了手,可怜的药碗在一瞬间无人扶持,摇摇晃晃滚落在地。
“呃……”
双方略有尴尬地对视一眼,禁不住“噗”的一声,同时捧腹。
“秦兄弟,不是我说你,只是刚才你那个样子,真的像姑娘一样啊。”任羲翎忍笑忍到肚子一阵酸痛,开口说话都无比艰难。
一个大男人做那种忸怩的动作,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你还说我,明明就是你先缩手的行不行?”
秦泠本就爱笑,这么一来更是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登时便站立不稳,赶忙扶住桌子才站直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人都暂时忘记了明日便要分别,僵持的气氛在一瞬间全盘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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