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题?宛在水中央 ...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俺今天生日的份儿上,能不能不b
你靠的近一些,便会听到一曲时常盘旋在苍穹深处的歌,从那璎珞小口间,从那编贝玉齿内流泻而来,似笑非笑,若隐若现。再近一点,便听得那歌词似是在唱一些陈旧的情事,唱着柳蘅支左邻,春发几多情,心尤戚戚尔,未知梅何移……
——楔子
“你所求之物,不在山高,不在水远,亦不在繁华深处,你所求得的,即是你得之亦会失去的。那么,即便是如此,你也依然渴望得到麽?”
他开口时,话音犹如珠玉琳琅、翠盘轻击,瓷白细净的指尖轻轻一拨,蓬松柔软的白羽团扇便抖了两抖,半遮住他虚纱掩映的脸。那抹尖弱的下颚倒是楚楚动人,不似上方细长的桃花眼底蛰藏的邪魅,他在讲话的时候,眉宇间始终舒缓的惬意淡然,唯独眼角的光,和那眉心处一滴猩红的朱砂妖娆万分,似在噙着泪意无声地笑。
“是!我要它,我要得到它……”锦衣华服的男子倏然扑倒在美人膝下,英俊的五官略微扭曲,但眼底是遮掩不住近乎疯狂的热忱。
冰凉手指,轻轻捧住了那张脸。有一抹泪意夹带着酸涩始终在鼻息间萦绕不去,男子有些恍惚的望着那张脸,即使近在咫尺,即使只隔了一层暧昧朦胧的轻纱,却仍无法琢磨那眼睛里有些戏谑有些柔情的深意。不过没关系……男人想,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很快,也许是马上。
“痴人。”靠在榻上的软玉之体微微坐正,他看到世人眼底因激动而汇聚成团的光,莲齿轻吐,“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只盼,你要不起。
男子欣喜若狂。
朦胧中又听到那声音在唱:“……与你青丝情丝结成鬓,与你容颜未老心先衰,与你一世花团锦簇,与你一生兴衰无仇,与你天下第一,谁能、谁能、谁能,谁能为你镂骨画皮,做一袭贪恋嫁衣……”
谁为你,做嫁衣。
白雾又起。江阴汜水之上,有绿莲妖娆,凝翠如玺。湖心吊檐水榭,釉色竹帘外垂了一地散落的银铃,颗颗晶莹,风过无息,人过颤栗。那男子恍恍惚惚离去,只觉脚下虚浮一片,置身处烟波浩渺,雕梁画栋远去,幔纱美人远去,阴谋理想远去,通通远去,遁去……
只有,那离岸数十丈远的一屏青石碑,雨露顺着亘古沧桑的刻痕滑下来,嘀嗒一声,在青苔之中溅开一朵六瓣水珠。
上书:莲花坞。
风又起,青纱掖地。美人起,绿衣如碧。行动处顾步fēng_liú,轻若鸿羽,幽香扑面而来,美人执羽扇低睫浅笑,额心猩红的美人痣媚如水生,慵懒的靠在廊柱上,目光飘远,似是在自言自语:“差不多了吧,嗳,差不多了……”
身后黑暗处响起窸窣之声,一双手徐徐奉上一本镶金丽册,面无表情,答:“少爷。”“喔。”雪白手指拎起画册一角拎了过来,哗哗翻阅,书卷之香被浓郁的阴寒盖过,月辉徐徐碎了一地,在远方水面上,在靠着回廊垂颈翻阅的青年身上,都还有那斑斓的星光一闪一闪。芦苇丛一荡,莹莹绿光便湛浮上来,低低绕在水榭处,映着那诡美异常的水中楼阁。
“……又一个短命鬼。”青年淡漠的瞥了眼画像,宣纸上几笔白描顿现男人英武的脸,莫不是江湖才俊,亦或者世间豪杰。
“姬冰。”他唤。
“在。”黑影从隐晦中一晃而出,袒露一张线条生冷的脸,眉宇间一派霜寒寡傲之色,对青年却似伏眉顺目,柔润异常。
青年半阖了眸似笑非笑:“姬冰,记得给这短命鬼记上一笔,注好了名字,莫错漏了,末了我好去取那卿卿性命……”
“是,少爷。”姬冰答,微有机械的抬手,指尖原本就执着一杆白毫,接过册子在那人像下面写:昭华七十六年,太湖,权思之。
“思之思之,思君不知。”青年语带戏谑吃吃的笑,媚眼如丝,身上的墨绿袍子被风吹起像一汪浮萍,有种支离破碎的美,突然来了兴致问,“他送的什么来做见礼?”“摇钱树。”姬冰答,语调平平,待墨迹干涸后合拢画册,夹在腋下。微抬眸,果不其然见那青年一脸玩味之色,眼底分明含着嘲讽的笑,复道:“摇钱树?”“不过是娼门内一具极尽腐败的灵魂,长期浸养于声色犬马之下,虽被常人称之为头牌、摇钱树,却连这方水域的界碑都熬不过……”姬冰说着,从袖管中取出一只掌心大小的半透明曲颈瑶瓶,递过去,“肉身已毁,散魄被我收了在此,听凭少爷发落。”
“扔了它。”青年嫌恶的摆手,秀眉蹙起,一双醉人的珐琅瞳银光濯濯,闪过一丝寒意。
乱世里的魂魄,清白者能有几人?
青年冷笑一声,掐指算来,方知此时人间已六月,淮南梅雨季。不由又想起那一片雨打芭蕉的美景,连至一湾拱桥下的柳叶扁舟,心思一动,清冷的眸忽然生出些奇异光彩来。
“姬冰,姬冰。”他蓦地回身抓住男子手腕,渗入骨髓的寒冷侵袭而来,姬冰却浑然不觉,抬眸注视青年含着光芒的眼睛,从中读出一丝诡谲的笑意。青年弯了弯眼睛,妩媚的说:“姬冰,我回一趟那处去,可好?”
姬冰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是如此清楚青年口中的那处是何地,便也更清楚那个地方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血腥与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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