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些,真正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是岳冬。我欠他太多,害他太深,做的太绝。也许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解脱,可我却依然自私的让他活着。赝品也察觉了,仿佛世间一切的创伤都浓缩在岳冬身上,他成了一切不幸者的代言人,只有他肯原谅我,我才能得到赦免。
我向岳冬道歉、认错都不足以弥补我的过错。我甚至提议,将他的亲人全部复活,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可我还是说了。我没想到他会如此激烈反驳道:“你好残忍!他们好不容易从你们的世界解脱,你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而再度把他们带回来!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被这样的岳冬震撼的哑口无言。
赝品为此煞费苦心,甚至私下里找岳冬,为了我他放弃高傲的自尊向岳冬下跪,求得岳冬对我的原谅。岳冬呆望他许久,这样低声下气的赝品他从没见过。在赝品的努力下,岳冬终于主动来见我,可他对我说的却是:“我恨你!只要你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是地狱。你为什么要出现!”
岳冬来之前什么都没想,赝品无法探知他的心境,才导致这个结果。事与愿违,他的赔罪反而激化岳冬的恨意。岳冬用伤害我来报复赝品,同时也点醒我,也许我真的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可我偏偏存在。
岳冬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找死。他自己无法了结生命,就刺激我们,希望我们能让他解脱,可他的话让赝品忧恐我会胡思乱想走极端。赝品不断的恳求我,让我给他时间,他会让岳冬好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已经让赝品心力交瘁,我不想他在担心,就答应他,在他有结果前我不会做任何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一个人闷在屋中发呆。一只前两天孵化出来的黑龙,跑到我身边。我的哀伤也令它无精打采。这是翼龙,神在蜥蜴身上插上蝙蝠的翅膀培育出来的,西式的龙。如果现在的我还是神,这个小东西一定会被巨大化,在西方世界肆虐。如今它被我控制在幼年期,只有两尺高,趴在我胸口哀伤的看着我。我该庆幸还是不幸?它没有成为破坏龙,可他却因我,出生在充满哀怨的世界。它被世人恐惧着,无法踏出神域半步,无法遨游天地。
它出生的意义是破坏,是因神而降生。我呢?我到底是什么?我的出生又意味着什么?我一个人再次反思粉尘已久的问题。
我茫然时,赝品在努力挽回岳冬生存的意志。
岳冬在‘主人’面前说的话,是赝品最忌讳的,换做平时早狠狠惩罚他,可现在他不能伤害他一根指头。岳冬的不幸全从他与他的相遇开始,他蹉跎了他一生。既然是他毁了他的人生,那他就还给他。岳冬所憧憬的人生,一世不够,百世也行。现实无法挽回,赝品从‘主人’那里要来控制太虚幻境的方法和能力。不管岳冬意愿如何,他将岳冬送入太虚幻境。
哀怨、仇恨、疑惑、愤怒……遗忘所有,一切又回到那个不幸的相遇,一切重新开始。
岳冬随师兄下山,帮助朝廷追查泪珍珠索命案,无意中巧遇逍遥王,帮助王爷捉拿乱贼,立功回京,受到皇上的褒奖。半年后,又在科考中高中武状元。届时,将心爱的女人迎娶进门,从此夫唱妇随,受君信任,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不惑之年消灭突厥封为关内王,戎马一生,光宗耀祖。这就是岳冬向往的生活,这就是他想成为能让岳骥骄傲的儿子的人生。温暖的阳光下,白发苍苍的岳冬和柳玉柔一同看着儿孙在院子中舞刀弄枪,享受着儿媳妇递上的茶点。岳冬在笑,他很幸福。要问他有什么遗憾,有什么不满,那就是他脸上的那到疤。童年被人劫持的经历,是他人生的唯一污点。有污点的人生就不完美,既然不完美就从头来过。赝品要让岳冬过的没有遗憾,幸福到可以谅解一切。
太虚幻境与外界的时差可以由缔造者来控制,赝品在外面不需要等太久,就可以让岳冬过完一世。他不断让岳冬重复着幸福人生,重复到连岳冬都恍惚这样完美的人生犹如梦境,幸福到让他感到不真实,感到害怕。
岳冬在磨难中不断被改造,尤其最后经神变异,他的力量虽然比不上赝品,可精神防线异常牢固。他害怕被人操纵,害怕遗忘不幸,那样只会招来更大的灾难,所以他对外来意识产生强烈的抵抗,太虚幻境的力量在他身上并不稳定。他在虚幻世界,经常会闪现真实记忆的片段。赝品为了让他更多的感受幸福,而不断重复他的人生,也让他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每从头开始一次就越发强烈一分,为此赝品也对他的人生做了调整,似曾相识的感觉少了,可多了疑惑。他会觉得这件事不该是这样,或者不该有这种事发生。这种疑惑和真时的记忆碎片的涌现,让赝品越来越难让岳冬在太虚幻境中生存。明知不到时候,却不得不把他放出来。
谁也不愿接受虚假的人生,尤其梦境和现实天差地别。岳冬没有感受到赝品的善意,反而觉得他又在愚弄他。怨恨、忧恐有增无减。比起斥责赝品,岳冬选择逃离。
也许这是赝品这辈子用过最拙略的方法,可他真的是江郎才尽。覆水难收,他无法在现实中弥补岳冬,才出此下策。就算功亏一篑,他也得追出去,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适当的保持距离,他一直跟着岳冬。这是他当年缠着‘主人’的方法。岳冬怕黑,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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