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齐京城时,韩衡得到了手上这枚骨戒,虽然后来也是首次画法阵,但他明显能感受到,注入法阵的那股力量,不是他自身的力量,那种微妙的能量流动,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察觉出来。
旁人看到的是法阵透出的光射向天际,而他当时手里是一碟朱砂,一笔一画中都能感受到骨戒滚烫,眼睛看不见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动着。
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书并不是谁放进来的,韩衡就放心多了,实在怪不得他现在小心谨慎,那本书里记载的最后一个阵法太可怕,是能瞬间绞杀成千上万兵士的邪术。
一个念头在韩衡的脑海里浮现:君明焱屡战屡胜的过程中,究竟有没有用过这个术法?如果没有,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观星塔?
乌翠如果收拾起的是他常常翻阅的那部分,也就是散落在桌案附近的书,当时虽然挑选出了一部分韩衡认为最该先读透的书,原本就堆在书案附近的那些他也没有特意收走。
国师本人比他收拾东西简洁多了,书案附近根本就没有多余杂物,书也没有几本。
这些只要翻阅一下大梁近二十年的史籍就能知道。如果没有记错,他曾经抄过一本,就夹在医药类的典籍里。
韩衡又马不停蹄奔回房,坐下来,从脚边的箱子里翻找那本摘抄的册子。好不容易翻出来,已经满头大汗。
庄灵洗完澡进来,就看见韩衡对着灯,无比认真地在翻手里的册子。韩衡认真的样子真好看,当初拆下纱布以后,庄灵就彻底震撼了,这样一副艳丽的五官也不显得女气,就是说不出的好看。英俊,也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么安安静静看着韩衡,庄灵的内心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像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险滩,他都能一往无前地闯过去。
突然,一阵狂喜出现在韩衡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脸凝重。
庄灵走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
韩衡看着他,眼神有些挣扎。要不要告诉庄灵?好像也不用告诉庄灵,国师已去另外一个世界,现在他就是国师,这个术法就只有他自己会用,庄灵自然不用提防。
然而,看着庄灵明显有些担心的表情,韩衡还是指出那本记载杀阵的书上所画能够绞杀上万士兵的阵法给他看。
“我在看这个,你再看这里,记载了君明焱在位期间几次较大的战役,当时还是国师本人在。我相信国师本人确实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他在君明焱身边的十数年间,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虽然大部分都是在君明焱登基为帝之前,精准预测了几次天灾就不提了。我刚跟你到北朔时,因为没有国师的记忆,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的概况,经常会到薛园附近的茶馆听人说书,或者是去茶坊听点坊间流言,有传言说因为国师的预知能力,君明焱才能百战百胜。”韩衡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很吸引庄灵,他想一直看下去,便没有打断韩衡的话,只是安静地听。
“这几次战役中,很巧的是,对阵敌军都因为瘟疫,死伤数千人,最多的一次,病死了上万大峪士兵。如果只是一两次碰上瘟疫,还说得过去,这里,有记载的,就有六次战役中,敌军都遇上了瘟疫。而且同在一个战场,气候、地势条件差不离,大梁军却从未遇上过一次瘟疫。与其说是国师祈福的作用,我更愿意相信,是国师帮着君明焱,施用了这本书上记载的绞杀阵。至于这本书为什么还在,观星塔一直只有国师和明帝能进入,何况,要发动这样的阵法,需要强大的灵力注入,一般人就算知道怎么画阵,也没有用,所以不怕被人看到。”
“但这种术法,在史籍里显然不能记,就写成了瘟疫。”如果让人知道有这么伤天害理的术法,即使是用于两军交战,也会引起百姓恐慌。也许这才是天裔族隐居的真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过分强大的力量,往往是引起毁灭的重要原因。
本来全神贯注在听韩衡分析的庄灵突然脸色一变。
韩衡顺着他往门边看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门上映着一个人影,好像是女的,连忙收声。
庄灵去打开门。
涂明惠被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汤盅。
“你们习武之人走路都这么没声音的吗?吓死我了,我刚要敲门。”涂明惠说着,视线越过庄灵,直接向着韩衡说,“你这几天好像没睡好,黑眼圈吓死人了,给你补一补,炖了补血的药材,放了莲子,多喝两碗,安神补脑。”笑盈盈的一张俏脸抬起来对着庄灵,这时候涂明惠已经取出了两个碗,“王爷要不要也来一碗?旁的不敢说,我炖鸡汤可是一绝,火候恰到好处,不喝会后悔的。”
韩衡笑着走过来,往汤盅里看了一眼,雪白的汤面上浮着不少金灿灿的油珠,药材气味浓郁,本来是不好闻的,却被鸡肉的诱人浓香盖了过去。
“你自己不喝?”韩衡眼巴巴看着涂明惠给他盛了一碗,恨不得自己去盛。
“刚才在厨房偷喝过了,你喝吧。”涂明惠笑眯眯地说,又问了庄灵一遍喝不喝。
庄灵也要了一碗。
“趁热才好喝,你们喝完我好把碗拿下去。”涂明惠手掌贴着汤盅,眼神里带着某种盼望和热切地看着韩衡。
韩衡端起碗,先闻了闻,口水就不断分泌出来,就是手都能感觉到碗太烫了,应该是刚炖好,就被涂明惠盛上来的。奇怪地看了涂明惠一眼,韩衡一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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