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幸好,沈奕瑾救回来了。
离开前,林御医给沈奕瑾留下了几张药方,又一一叮嘱了注意事项和用法后,便和其他两名御医告辞离开了。
他们还要回宫里去复命,不能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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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掉入湖中,在寒冬腊月泡了冰水,使得沈奕瑾的身子越发虚弱,尽管经过几日调养,已经好了不少,但他却还是会轻微咳嗽,脸色也一直苍白如纸。
施南钺看着很是心疼,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吩咐了杨伯一顿一顿给他炖补品,希望能够养一些回来。
同时,也不让沈奕瑾下床,仅让他卧床休养。
沈奕瑾虽然很想从床上起来,回去国子监继续上课,但他知道自己的身子确实还很虚弱,因此便并不反驳,乖乖地在府里休养,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
所幸施南钺最近比较空闲,上完早朝便可回来,可以陪着他,因此他倒不会觉得无趣。
被这么养了将近一个月,沈奕瑾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一些,施南钺看了,有些满意,于是终于允许他能够到花园里走动走动了。
恰好这一日,天气极好。
舒舒服服地在花园里晒了一会儿太阳,沈奕瑾有些懒懒洋洋的,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施南钺坐在他身旁,见状,不由轻笑一声,又示意侯在一旁的杨伯回屋去拿一条毯子过来。
杨伯拿完毯子回来时,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看到他,施南钺立即便敛起了嘴角的笑意,沉下了脸,但也没有忘了礼数,起身行礼道:“三王爷。”须臾,他又问道:“您今日登门,是有何事?”
闻言,赵琅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用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施南钺。
施南钺动作温柔地将毯子给沈奕瑾盖上,然后抬起头回望他,神色淡淡,没了从前待他的温和。
赵琅看着面无表情的施南钺,嘴角下撇,觉得很是委屈,他本就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是一气之下,想要给沈奕瑾一个教训所以没救他,他哪里知道,沈奕瑾会受伤还险些丢了性命。
何况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不仅被皇兄罚闭门思过,还被罚抄经书,抄的手都要断了。
从来小大,皇兄都一直宠着他,从来不曾惩罚过他的。
看着赵琅的神色,施南钺轻叹了一声,然后偏过头吩咐了杨伯几句,便转身朝不远处荷塘走过去,期间又回头看了一眼赵琅,示意他跟上。
赵琅犹豫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卷缩在躺椅上的沈奕瑾,看到他脖颈的伤以及苍白的脸色,想到自己险些害死对方,心里终于涌起些许愧疚,他垂下眼眸,乖乖走向施南钺,鼓起勇气道:“钺大哥,我、我今日是来道歉的……”
他深深鞠了个躬,而后低下头,豁出去一般地开口道:“对不起,我那时候真的是气坏了,不是故意的——”
施南钺听了话,没有任何惊讶,仅是静静地望着他,半晌,淡淡说道:“三王爷,你伤害的人,并非是微臣,而是小瑾,你该向他道歉。”
赵琅蹙起眉:“可是,我……”
“三王爷!”出言打断他的话,施南钺很是失望,他厉声道:“您心里大概还是觉得委屈吧,会来道歉,也不过是因为陛下的要求,微臣说得可对?”
猛地抬起头,赵琅不可置信道:“钺大哥,你和皇兄,你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我!”
抬手揉了一下眼睛,他红着眼眶,梗着脖子继续道:“我就是错了,但也不是故意的,明明是沈奕瑾先有错的,是他、他仗着自己的学识,不把人放在眼里,国子监里的学生都这么说的,如果不是他的问题,大家为何要造谣污蔑他?”
“而且,而且之前跟我比试的时候,他还作弊了,我不过是想要惩罚他一下,哪里知道,他、他会这样。”
赵琅一连被两个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人教训,心里难过到不行,然后便忘了自己来这里本来的目的,气呼呼再一次拿出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跟施南钺理论了起来。
可实际上,那日在河边看到何方和何圆出现,又经过了这一个月的闭门思过,赵琅已然发现不对,隐约察觉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可这会儿被施南钺一刺激,就又不管不顾起来。
他本就是个被宠大的孩子,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所有人都将他捧得高高的,好言好语地哄着,不敢得罪他,所以养成了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根本受不得半点责骂。
眼见赵琅理直气壮的模样,施南钺真的愤怒到不行,但因着他的身份,他无法动手,只能拼命忍下怒气,他转开脸,语气冰冷道:“三王爷你走吧,微臣的府邸太小,实在容不下您。”
“钺大哥?”
赵琅瞪圆眼睛,满脸惊慌,本来一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胡乱擦了下脸,难过地看了一眼施南钺,见他不理自己,完全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终于不再停留,转身就跑了。
看赵琅离去,施南钺敛起怒意,眯了下眼,对一直藏在暗处的何方和何圆吩咐道:“你们速速跟上去,务必保护好三王爷。”
倘若他所料的没有错,那么这一切,最终针对的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如今,那个藏在幕后之人,也该是时候要出手了。
他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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