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杨雪的还问怎么不是你负责呢?”李京河说。
“作为你的老板,不能事事让我亲自来吧?”
李京河轻笑一声,“那老板,什么时候做我的model啊。”
郑嬴噎了一口气,“不急不急嘛,你那汝窑瓷不也没给我瞧瞧?”
“你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吧?”李京河半信半疑。
“你这就太不好了呀……”郑嬴说着,忽然另一个电话打过来,“不跟你贫了,我妈找我。”
郑嬴其实和他母亲关系有些冷淡,平时不会主动和她联系。他母亲希望他成家立业,只是不理解他。一个家庭里,只有两个成员,而这两个成员虽然彼此爱着对方,却永远跨不过一道鸿沟。郑嬴的偏执与狂傲,她是一点不知的。郑嬴也觉得这条鸿沟是无论如何也填不了跨不过,索性冷淡下来。
她问了些有的没的,问郑嬴几时回j城。
“一月份吧,这段时间比较忙。”
“在那多带带维明,你姨帮了我们这么多……”
郑嬴皱着眉头,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挂了。“嗯。”
她也没什么言语,只好挂了电话。
每次和他母亲通话,都像经历一场灾难,身心俱疲。幽暗的过去越过单薄的前后方和枯槁的左右方向现在逼近。
郑嬴心情变得不好,独自走向“这就是生活”。沈维明这几天忙考试和绘画的课程,并不着家。
陈麓还是不在,他徒弟李黎已经是半个老板了。
正好九点,酒吧里人也不少,台上一个国外的美少年弹着吉他唱着《离家五百里》。
“
f you on
you one
you le bloileileileileilean le bloiles
…
not a k
not a e
lord, i t go back his a-antgo back his a-way
…
a ileilean le bloilean le bloilean le bloiles.”
清越悠扬的声音在酒吧里飘荡,这首歌肯定打动了一些人的心。听的懂的人凝神沉思,思考“lord i t go back his ole way ”。过去如藤蔓疯长,逐渐逼近你现在的生活。在这世界上仅仅是生存,大多数人无法面对生活,浑浑噩噩地吃喝玩乐,梦想在现实的一端划落。也曾照亮一片天空,不过那时间太迅疾。郑嬴也是无法回乡的人之一。
美少年的发色偏浅,应该是北欧人吧。郑嬴想。
人与人之间确实有种很奇妙的关系吧,越过山与海而碰上,几万万人与几万万人相互交汇,而你记住了其中一人,这是很奇妙的经历。郑嬴正为这种经历而感叹。北欧美少年唱完歌到他桌前,“郑嬴学长?”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
郑嬴先是有些愕然,又迅速地反映过来对方曾是r大的留学生。
两个长相精致的人都容易记得对方,因为他们对于美比常人更挑剔。
“你好。”郑嬴说。
美少年笑了,笑的很好看,“没想到能碰到你,我是nicolao,喝一杯?”郑嬴摇摇酒杯。
“o坐在郑嬴对面,侍应生过来了。
nico看了下菜单,说:“我听说学长出国了。”他点了一份雪莉。
“一直在国内。”
“学长能卖给我一幅画吗?你以前的作品就行。”nico眨着眼睛说。“学长当初画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礼拜二午睡时刻”让我映像很深刻呢!”外国人从来比中国人直接,开门见山。
郑嬴微微低头,扯出一抹笑容,“很久没画画了,以前的画作在老师那,你不介意的话,过几天给你,钱的话就不必了。”
nico侧着头看郑嬴,“我记得学长的那幅画很好,从前听别人说你会成为中国的少年天才画家。”他说的很认真,想必组织语言也费力。
郑嬴抿唇。“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他的目光触及一处,“有人在叫你。”另一个外国友人在向nico挥手。
“喔,喔,我要走了,学长记得我的画。”说完,他急急忙忙起身,和那位外国友人出了酒吧。
而现在侍应生才把他点的雪利酒端上来。郑嬴一口气喝掉了。又点了其他的。度数没那么高的各来一份。
郑嬴笑了笑,那个留学生学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下次见也不知何时。除非他聪明到向这里的人打听他。
一个人总有那么些想要实现的东西。郑嬴儿时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个画家,震惊世界的那种。在父亲死后,这种想法愈来愈强烈了。若无法留名于历史中,那么有谁还记得未来得及享受就早早死去的他的父亲呢?郑嬴总被人称为天才,因为他学东西很快,能轻松拿到好分数。但是天才从不是用分数衡量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古人之语“山外青山楼外楼”。在众多天才之中,他实在没什么特点。张爱玲在十八岁的《天才梦》中写道“世人会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他们不会原谅我”。除了天才的乖僻的性格,郑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酒入肠,却不是豪肠。月色也是没有的。他曾想过若生于旧时,是否可如李太白为任侠,仗剑吐啸气。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除了天才的乖僻的性格,他有的也就是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
他的视野的灯光渐次昏暗。
他感到燥热。他在梦中。必然是梦中。梦中有清凉的甘泉。他感觉那凉意从嘴角移动到胸口,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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