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见人出来,于是没再阻拦杨涵之,安静地朝两边退去。
杨父冷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杨涵之跟着进去,走到客厅没再理会已经坐到沙发上的杨父,径直走上楼梯。
“混帐!”杨父在楼下拍桌发怒,“杨涵之,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杨涵之的脚步顿了一下,二话没说朝他的房间走去。
他很快发现了在他房间睡着的张祈和,不想再多逗留,走到床边拍拍对方的背,想要叫醒对方。
然而任凭杨涵之怎么叫,阿和都没醒来。可是对方身体温暖,脸色红润,呼吸匀称,并没有什么异样。
杨涵之不由得怒气冲冲地走下楼,对上一脸怒容的杨父。
“你对阿和做了什么?”杨涵之咬牙切齿。
听到这话,杨父怒极反笑:“哈哈,杨涵之,你多年不见长辈,第一眼没问候我也就算了,现在是用什么态度跟你亲生父亲讲话?!”
杨涵之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的火气消了大半。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怒火冲昏头脑,这样反而让自己处于下风。
他的内心倒腾许多骂人的脏话,但到嘴边,恶毒的谩骂变成了平心静气的反问:“你认为提供精子就可以为人父母了吗?”
这句话可比骂娘更恶毒。
杨涵之恨恨地说:“抱歉,我不认为提供一颗精子或者一个子宫,就能为人父母。我不想再跟你们杨家有任何牵扯,如果不是我过去太懦弱,我早就想把户口迁出,改掉这个令我耻辱的姓氏。”
“哈?”杨父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笑话,“杨涵之,你既然不想跟我们有任何牵扯,你为什么联合外人对付你哥?讲真,我活了五十年,最大的败笔就是生出你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忤逆子!”
“那很好,我不想认你作父,你也以我为耻,双方扯平。”杨涵之只觉得心脏被利刃一刀一刀凌迟,他说得轻巧,却怎么可能有人不为这样的话难过。
双方对峙之间,倒是杨父最先挺不住,坐到沙发上喘气。
对方大概也被杨涵之气的不轻。
杨涵之于是跟着坐到另一头的沙发上,问:“你对阿和做了什么?”
“那你又对你大哥做了什么?”杨父反问。
好吧,兴师问罪。
他爸永远这样,明明是杨鑫之作死,却把责任怪到他头上。在他爸眼里,杨鑫之是儿子,他连人都不是。
人的自尊不是这么廉价地被人轻贱的。
杨涵之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杨鑫之现在一败涂地是我造成的?”
“即使原因不是你,你也不该联合外人对付你亲哥!”
“那你怎么不问问杨鑫之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付我的!”杨父的话再一次挑起杨涵之的怒火,“我就问你,从我上大学后有用过你们半分钱?我有主动攻击过杨鑫之?他杨鑫之脑子有病还是精神不正常?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什么资格拿杨家的势力逼迫我的老板解雇我?他对我做了这些,破坏了我个人生活,我为什么不对他进行反击?”
杨父沉着脸:“他毕竟是你亲哥,他千错万错,你关起门来责问他我不管,可你不能联合外人对付他。”
“你这话说的,”杨涵之忍不住冷笑,“我上大学以前他怎么对我你难道一点没察觉?你当我蠢还是你真的蠢?关起门来,你有哪怕责问过他半个字?”
“我和你生母对他有愧……”
“够了!”杨涵之猛地站起来,“你跟我妈犯的错别扯我头上!难不成你今天杀人了,我明天就必须去警局自首跟你一起伏法?!”
“可如果不是你出生,事情也不会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妈妈也不会出事,他小时候受的打击太大才导致他如今性子偏激……”杨父试图解释。
杨涵之那瞬间被气的什么谩骂的话都说不出,反而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父亲。他小时候对杨鑫之心中有过内疚,但也在对方后来一次次的挑衅中逐渐消散。
何况这一次,无论是杨鑫之还是眼前的老男人,所作所为突破他底限。
这俩人三观真的有问题。
杨涵之讥讽道:“你把你们的错赖我头上,当初生我的时候,怎么没问我愿不愿意被你们生出来呢?”
杨父这时候反而叹了口气:“杨涵之,我知道你现在不服气,可我们得跟杨鑫之赎罪。”
杨涵之突然觉得自己跟他爸争论的行为蠢爆了:对牛弹琴,你以为蠢的是那头牛吗?不,蠢的是弹琴的人。
“我不想跟你为这个事情争论,我跟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无话可说了。”杨涵之再次坐回沙发上,突然间冷静了下来,“你说吧,你和杨鑫之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黑锅
杨父到底想要什么呢?他没说。而是把杨涵之软禁在天池山别墅。
杨涵之担心张祁和的身体状况,要求找个家庭医生前来检查,但被杨父拒绝了,对方解释只是请张祁和吃了四分之一的安眠药,睡一觉什么事情都没有。
杨涵之只好回到房间。
张祁和在床上睡得很香,根本不知道刚才在楼下发生过什么撕心裂肺的争执。杨涵之坐到床边,柔软的床垫和散发阳□□味的床单,床上的小王子睡颜美好,不谙世事。
杨涵之用手整理张祁和额前的碎发,附身亲吻了一下王子的额头。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他高中的睡衣,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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