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木略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从黑暗中传来,激动的情绪和呆怒的语气暴露了他的心事。
这时的汐木完全没有了从前遇事冷静的近乎冷血的样子,更没有了一切尽在他一手掌控之中,人人不过都是他手中的一个牵线木偶的感觉。
因为这是第一次,或许也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揭发他深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爱恋。
“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因为你答应了你的心上人,会好好的看牢我,保护好我。他所说的一切对你而言就如同是圣旨一般,凡是可能会惹怒到他的事情,你都不会轻易去做,凡是能够帮助到他的事,你都能做得义无反顾。”
若宣的语调中连一丝害怕的感觉也没有,也许是因为窑洞中的黑暗,那种如潮水般上涌的黑色前赴后继的弥漫在四周,反而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我在想,你在忍受一群男人恣意玩弄你身体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在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安慰你自己你是在做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的事,只要能够助他成大业,你的一切牺牲就都是值得的?你是否还会幻想一下,或许在若干年后的某天,那个被仇恨完全占据了整个心灵的男人,会稍微腾出一点小小的空间,把微不足道的你放进心里?”
汐木僵直的坐在距离若宣五米开外的地方,半晌无言,忽的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怎样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由不得你个臭小鬼在一旁说三道四——”
“我可不是个置身事外的臭小鬼!”若宣倏地打断汐木的话,加大的音量中,残忍的成分愈发明显:“你也发现了吧,哮天似乎很喜欢我,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仍不允许你利用我要挟李舜,一路行来处处以我为先,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回去,我看得出来,早在无忧阁时你就已经抓狂了很久了,看我的眼神也与从前大不相同,若是没有哮天的嘱托,我看你巴不得马上就杀了我。”
黑暗的石洞中一片沉静,几乎是在瞬间,若宣忽的感觉不出汐木的所在,危险近在咫尺,叫他立刻紧绷起了神经。
掌风掠过,若宣若有所觉的偏头,脖子却在下一秒的陷落在一只如鹰爪般的手掌中,汐木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死死摁在岩壁上,一手将火折子打开,微弱的火光中登时出现了汐木那张阴狼得与鬼魅并无二致的脸。
若宣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望着汐木含恨的双眼中隐隐跳动的火光,顿时觉得对方身上杀气四溢,不由苦笑着自嘲自己眼光实在是过于犀利,只不过是错判了一点——爱情容易叫人变得盲目,有盲目的服从与付出,自然也有盲目的仇恨和杀戮。
而此刻,‘你找死’三个字,在汐木眼中绝不仅仅只是个威胁而已。
“小鬼,你真以为尧的一句话就能叫我傻到一心一意的等在这里,保护着你,等着他回来,看着你们两个人逃出莱池双宿双栖?”
汐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言下之意是说,他先前答应哮天的话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关键时刻要杀要剐,完全得随着他汐木公子的心情。
“既然不想留着我呆在哮天身边,你又何必看我看得如此的尽忠职守,倒不如放我离去,我求皇帝爹爹他们饶你们一命。你要的不过是哮天的爱,没有了第三者在一旁碍手碍脚,难保他有朝一日不会爱上你。可若是我死在你手上,就是在给上你们一百万年,你也休想同哮天修成正果!”
“若是我说我单单只是很恶劣的想要拆散你与你的那位小相公呢?”汐木意味不明的盯着苦口婆心试图劝说他放了自己的黎若宣,忽的挑眉冷笑。
若宣神色一变,伸手就揪了汐木的领子恶狠狠质问道:“你们当真就这样将一身病痛的鹭南锁在地牢里头了?那有没有留下一些水和食物?”
“李尧存心要他死,除了没有亲手杀他,又怎么会提供给他任何生存下去的物件?而且你还忘记了一件事,你家小相公可不仅仅是受了伤这样简单。”
一经汐木提醒,若宣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鹭南身上有毒未解。
伤重外加身中剧毒,又没有水和食物,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何种理由能够说服自己鹭南还活着。皇帝爹爹会不会在自己走后不久就找到了无忧阁的入口?可等了那么多天都毫无进展,如何就能这样好运?
“你不和李尧在一起还真是可惜了!”若宣咬牙狠狠道,汐木残忍一笑,问道:“这话怎么说?”
“一样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没有一点人性,他要杀鹭南,你要杀我,还真不如就你们俩凑成一对,也省得独占欲作祟,好端端的害了别人!”
“其实说真的,我原本还是真挺喜欢你的,古灵精怪,脑子聪明的很,又有一副好身子骨,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好好利用,有朝一日若是我做不动了,还能操持着让你助李尧成就大业。
在知道你和安鹭南是一对时,我也不是没有动过测隐之心,毕竟我们无忧阁还没弱到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会经营不下去,可要怪就怪阁主在你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怪在他对你的喜爱和重视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知道我苦苦经营着我与他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多少年么?这一切全都被你的出现给破坏了!只要事情关系到你,我立马就会沦为一个执行任务的工具;只要有你站在他的面前,他就连一点点、的余光都不会在放到我的身上;只要你还活着,我好不容易在他心里头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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