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很喜欢吃桑椹,有时候我买一箱放冰箱里他几天就能吃完,边吃还边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关于程浩关于他家后院的那棵桑树。有时候我会被他声情并茂回忆过去的表情所感染到,不自觉的就跟着他笑起来。
与他分手的这半年里,我一直都单着身,要不是有次碰见他,我怕是还下不定决定要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去。
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总会觉得里面的巧合太多,其实现实中的巧合更为夸张,让人不得认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我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去过ktv,难得去上一次却不觉碰见了他。
程远见到我就想躲,不知道他在怕什么,难道是怕我纠缠他?
我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脸上没表现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可胸前却如石锤敲击着岩壁,巨响之下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钝痛。
我问阿齐:“怎样才能走出来。”
他难得文艺一回的答道:“找个人拉你一把,将你从程远的世界里拉出来。”
“怎么拉?”
他又回了那句:“用嘴拉。”
阿星来我店里快有一年了,他是t大的学生,一直在我这里做着兼职。他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很阳光的人,笑的时候很好看,不笑的时候更好看。
我之所以会找上他,并非只是为了图方便。他这个人对于怎么过生活有一种常人难及的洒脱,起初我以为这人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对未来不抱希望,但接触久了才知道他只是比别人都要看得开。
我和他说不上是谁先主动,酒吧本来就是个暧昧的场所,几杯酒下肚,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总是容易滋生一些不真实的情愫。虽说这情愫醒后会幻灭,虽说第二天醒来你会因为身边躺着的人而感到惊讶,但只要不论及对错,这感觉虚是实,或者这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那天我并未喝多少酒,在吧台坐了一会儿只为求个清静,自然而然的就和阿星聊了起来。在这种嘈杂的气氛之下当然就不可能有正常的交流,我和他用嘴唇抵着耳垂交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好几次他的嘴唇都在我的耳根滑过,那本就是每个人最敏感的地方,我被他弄得有些神志不清,鬼使神差的就咬上了他的唇。
在这种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你不现场直播哪怕你的手已经伸进了对方的裤裆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和阿星隔着吧台忘情的吻着,直到等着喝酒的客人不满的将我俩制止。
那人用手戳了戳我:“兄弟,麻烦让吧台里的那位给我倒杯酒先,完了你俩爱怎么亲怎么亲。”
我俩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要说起他这人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不别扭,心里想什么或者要什么都会很坦白的告诉我,和这种人相处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累人。我欣然的接受了他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出于寂寞才跟我在一起这点,必竟我也是因为寂寞才找上的他。
有天我和阿星去市里逛街,回来的时候已经晚是□□点,我们拎着大包小包上楼,感应灯一亮,我和阿星都被坐在楼梯台阶上的那个人给吓到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俩,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失落。
我打开门,让阿星先进去,他看了我和程远一眼,没说什么就进去了,还顺手将门给带上。
我点了根烟,在他旁边坐在,用既不温柔但也不冷漠的声音说道:“说吧,来找我干嘛?”
他缩着身子,将膝盖抱在胸前,这个姿势是他以前看电影时常用的。要如果还是以前,那么我应该伸出手绕过他的肩,让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
他说:“今天下午耳朵突然就听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那现在呢?”
“现在没事了。”
“哦。”
程远的眼睛一直都是我的一块心病,即使后来分开了,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他。之前以为他只是普通的近视,便想着带去做个激光手术好摘掉那副框架,去医院检查过后才得知他这是先天性的弱视,早就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随着眼睛度数的增加,后续还会出现一系列的并发症,虽然几率很小,但还是有可能会失明。
有一次他站在窗前发呆,我叫了好几声也没得到答复,像是没听见我在喊他。等我过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哭,不论我问他什么他只是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跟我说他听不见了。
他的这个症状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在我们去医院的路他就已经恢复。我带着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可是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他说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可医生也说不清这具体是因为什么。
不过好在后来再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慢慢的我也就将这事给淡忘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来找我,如果只是想让我担心,那么他做到了。
我说:“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些病症在初期查不出来,不能掉以轻心。”
“梁硕。”
“怎么?”
“我是不是……不该来找你。”
“嗯。”
“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还是这句话,可就算早几年又能怎么样?是多做几年他的替代品?还是说可以抢先一步做个正品?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说完我便起身,一支烟刚好烧完。
他在我身后说:“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的自尊心真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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