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没有挣开,只垂眼看了看他的手,“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
“那你为何还要封印我?为何要与我大打出手?你不是要净化我,然后让我消散吗?”
冉玚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无奈,竟抽了抽嘴角,道:“谁告诉你净化就一定是让你消散?我千年来净化的玉灵不计其数,有哪一个是消散了的?我对你出手,是因为你根本不肯听我一言,我迫不得已,只能先将你封进阵法,这样你才能安静下来听我说话。”
红妆似乎无法辩驳,偏过头去望了一眼自己脚下,嫌恶道:“把你这东西收走,我踩着难受。”
“你保证不乱来?”
“……不能保证。你明知道我吸收了无数怨气,情绪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那我便不能收了这阵法。”
“……你!”红妆哼了一声,赌气道,“随你的便!”化作一道红光飞入玉璊之中,而那太极阵法也跟着她,附在玉上闪烁了一下,随后隐去。
简双珏看着那红光消失,不由又惊又急,忙道:“老板,她……”
“没关系,她的结界已经被我破了,她呆在哪里,并不会影响什么……”
冉玚说完这句话,突然弓下`身子,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他按住腹部跪倒在地,用胳膊撑着地面,唇角的血迹和鬓边的冷汗一起滴落下去。
他闭上眼,忍不住低声喃喃:“这女人真是狠心……”
明明知道他那里受过旧伤,还偏偏要往那里打……
女人真是惹不得。
“老板,老板?你还好吗?”
简双珏焦急的呼喊他已经听不太清了,耳边有些嗡鸣,他没有力气睁眼,只凭着意识道:“双珏……让我睡一会儿……”
对付前辈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尤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前辈……
“——除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睡不睡觉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现在……算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了吗?
简双珏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把人事不省的冉玚搬到床上去,一边叉腰喘气一边自言自语道:“一个灵怎么会这么沉啊……”
他刚才捂着肚子,是受了伤吗?看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恐怕是跟那个女人大打了一架?
那……要不要给他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可他是灵,就算受了伤,也没办法用常规的手段医治吧?
唉算了算了,还是先检查一下再说,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简双珏纠结了两分钟,还是坐到床边去脱冉玚的衣服,然而他被红妆逼回原形,身上衣物早就变成了一身古装,里外三层,让简双珏完全无从下手。
“这、这都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难脱?!”
他折腾了半天,额头上都冒了汗,才终于解了冉玚腰间束带,扒了他的外袍,便看见里面素色短衫上有隐隐的红。待全部脱干净了,他腹部右胯上侧的伤口便暴露了出来,不知是被什么所伤,只看见血肉模糊一片,出血量虽然没有正常人多,却还是浸透了一层衣裳,直看得简双珏心惊肉跳。
这人伤成这样,竟连句话都不说,也不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总之简双珏不敢耽搁,忙去找医药箱。
医药箱在客厅那个放药的柜子里,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冉玚养的花猫跟自己相向走来,往卧室去了,却没有在意,只想着赶紧给他处理伤口。
之前他们去段家酒店的时候,把那花猫关在店里,两天没人理会,简双珏还担心它会饿死,结果回来发现食盆中预留的粮食空了,猫也不见了,并且一连消失了好几天,冉玚却说不用管它,它在外面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
果不其然,两天以前——也就是周五的晚上,猫回来了,还带着一身的烧烤味,肚子吃得圆滚滚,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对着他舔爪子,气得简双珏直接给它按在浴缸里洗了个澡,以至于到现在猫看见他还要炸毛。
他拿了医药箱回到卧室,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他竟然看见那花猫窜上床,站在冉玚身上舔他的伤口。花猫听到他的脚步声扭过头来,舌头上还沾着血,冲他惊惧地大叫一声,立刻跳下床窜到了窗台上。
简双珏气不打一处来,又没空打它,只得骂两嗓子作罢。从医药箱里翻出酒精和药棉,刚要倒,便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这小猫儿倒也不是凡物。”顿了顿,似乎转向了这边,“灵气这么高的血,我都忍不住想要舔上一舔了。”
简双珏手一抖,险些把酒精洒在床上,抬头看到那刚才躲进血璊里的女人正赤脚站在窗边,视线紧紧黏在冉玚的伤处。他不禁心头一跳,有些怒也有些惧,道:“你怎么又出来了?想干什么?!”
红妆叹了口气:“放心,我还不像某些畜生一样没有自制力。”
她说着瞟向窗台上的花猫,花猫也抬起碧绿的猫瞳,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继续舔爪子上沾到的残余血迹。
简双珏不知道这两位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低头把药棉用酒精浸湿了,给冉玚擦拭伤口。
其实伤口已经不往外流血了,擦去表面附着的血迹,简双珏似乎在伤口附近看到一些奇怪的红色斑痕,就像冉玚手上被染到的红沁一样。不由自语道:“这是什么?”
红妆却回答了他的话:“那是‘怨’。”
“怨?”
“那是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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