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康勾着朱顺的肩大笑道。
“云兄如此抬举在下,真是令人惶恐……”柳焉由道:
“朱兄若不嫌,跟我们喝几杯如何?”
这一喝就喝到了半夜。
云少康大伤初愈本不该如此豪饮,最后文谨实在看不过,强把他给拉离了酒桌。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我还没喝够呢……”云少康喝得东倒西歪,醉醺醺地把架住他的文谨往边上一推。
“云兄豪气干云,在下佩服,佩服……”柳焉由也醉了,一双眼红的像只兔子。
“朱公子呢?”文谨一边架着一边扶着,好容易才抽出空来问。
“他早就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什么千杯不醉,有几个人喝得过我?”云少康一伸手又把被他推到一边的文谨揽过来,酒气喷了文谨一脸:“柳兄倒是个例外,就冲着这个,改天也定要与你再比过……”
此时,三人从崔家酒楼走进附近一家客栈中,要了三间不临街的房间,一同向后院走去。
今日正值十五,虽非中秋,一轮明月大如圆盘,照得偌大院中一片清辉。空地上,植着几棵梧桐树,树高数丈,叶片沙沙作响,像是有人侃侃而谈。而且仗着风势,这声音还挺大,仿佛正向天宣出豪言壮语。
“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而今那凤凰何在?”柳焉由抬头看着梧桐树上遍洒的清辉,颈子拗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神鸟,不就在那儿么……”云少康的手在虚空里晃荡,不知到底指在哪个方向。
“云兄,待在下去寻一寻……”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柳焉由锦衣玉带,趁着酒劲儿,就着一片月色起舞。
“云间太华,笑苍然尘世,真成何物。玉井莲开花十丈,独立苍龙绝壁。九点齐州,一杯沧海,半落天山雪。中原逐鹿,定知谁是豪杰……”
皓月下,树影摇曳,人影翩然,转身翩飞如惊鸿,剑意淋漓酣畅。夜风带着点些微的凉意,吹不走胸中的豪气,吹不散浩歌几许,反倒将血液中流淌着的那点酒精点燃的火苗越吹越旺,堪堪就是一场要烧透半边天的大火。
身世几何,浮生几许,多少江湖义气……尽可以,独对春风舞一场。
树影人影剑影,相叠之下……宛若凰来。
“云兄……可见神鸟?”柳焉由提着剑,轻飘飘地落到云少康和文谨跟前。
“哈哈……柳兄好剑法!”
“已三更了,回去吧。”文谨插着一句,十分破坏气氛。这两人都喝高了,柳焉由今天更是一反常态。他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尽快阻止这两人耍酒疯的任务义不容辞。
“恩公也许不知,古人有云……”云少康自顾自道:“月下说剑,肝胆益真;月下论涛,风效益幽……”
“而月下对美人……情意甚笃。”
云少康摇头晃脑完,扭过头就“吧嗒”在文谨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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