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懒抽着鼻子,哭唧唧地说:“那也要把我舅舅的尸体挖出来啊!”
“别说丧气话,他们不一定死了。”周王言揉了揉虎口的水泡,安抚:“韩少爷,我们挖了一下午,像老鼠打洞,就是加上你,再挖十天半个月都挖不出人来。我建议还是尽快回到寨子寻求支援。”他看了一眼刘懒:“你舅舅不让我们带通讯工具,他自己肯定带了,留在车上,是不是?”卫金钩与彭鲲联系密切,还能遥控黄邓,怎么可能没有通讯工具?
刘懒尴尬承认:“呃,对……”
韩贝遥遥望向远方,睫上坠着碎泪,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略一思考,掂量一下利弊,他面无表情地背起登山包,“那现在就走!只要能通电话,我就调直升机来支援。”
香东潭听说有直升机,蹲下不动了:“我师父走回去比较困难,我陪他在这等支援吧?我们走得慢,跟着你们拖后腿。”
韩贝不置可否,大步迈入雨中。
29、群袭 ...
三个人匆忙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的深山雨夜,坚硬的军靴踏在布满碎枝叶的土地之上,溅起泥泞,一步一串琐碎细微的怪声,是蛰伏遍地的虫蟊被惊醒了,烦躁且忙碌地乱爬。
韩贝绷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拉开两条长腿连攀带爬,一言不发。刘懒与周王言跟在后面紧赶慢赶,勉强不掉队,时不时搭几句话。刘懒问了问周王言的肩伤,韩贝听到了,回头瞄了一眼,没张口,忧虑蹙上眉头,周王言摇摇头示意不打紧,脚步不停。他肩头的枪伤没有伤及要害,但凭空豁出一个血洞可不是被蚊子咬一口那么简单,光疼痛就不是谁都能淡然承受的,他却出奇地坚韧平静,耐力超群,并不符合外表显露出的书生样——儒雅文弱,道骨仙风。
难解的周王言、难解的香家师徒,正如韩贝脑中常飘飘渺渺地冒出的一些念头一样难解,例如为什么阿茂费尽心机,给他们一张地图两条路线,皆是假的?为什么队长没有来接应自己?为什么猞猁人间蒸发了?
真的南越王墓,到底在哪里?
韩贝收回目光,姑且把疑虑搁下,回头继续赶路,他只有一颗心,完完整整挂在生死不明的邱正夏身上,分不出多余的心去惦记别的人、别的事。
一晚跋涉,天蒙蒙亮时,韩贝看到了昨天扎营的落水洞,正要招呼落在后面的人,就听到刘懒凄惨惨的哀嚎:“舅舅——救命啊!有蛇——”
那是一条灰褐色的小细蛇,伏在地上不易察觉,刘懒踩到了它,它应是比刘懒更加惶恐,甩起滑腻的脑袋招呼了一口。刘懒吓得魂飞魄散,丧心病狂地操起自动步枪“突突突突”连发了一串子弹,枪声在山间回音不绝,没有一发瞄准,小蛇一扭身钻进草丛里夺路而逃。
刘懒摔下枪,抱着被咬的右腿满地打滚,浑身抽搐,黑眼珠子往上戳,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眼看快不行了:“我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韩贝苍白了脸,俯身压住他的肩膀,“周大哥,给他放血!”
周王言早已麻利地卷起他的裤脚查看了牙印,气笑了:“别理他,这蛇没毒!”
刘懒一个猛子坐起身,又活过来了,恢复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相:“没毒啊?”
韩贝瞎担心一场,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坐下来捶了捶酸痛的两腿,“消炎一下,免得破伤风。动作快!”
在山丘塌方时丢了好几个包,武器还在,药水和食物却是找不到了,周王言只好点起火烧了烧刘懒的伤口。刘懒龇牙咧嘴地忍着疼:“老子的腿毛都烧光了!”
周王言手不停着,教训道:“谁叫你一路欺负香家师徒?做人厚道点,不这么招人嫌,他给你一粒蛇药,不就没有蛇敢咬你了?”
刘懒瘪着嘴:“哼!我舅舅说你们全都很阴险,不能对你们太和气!”
韩贝冷冷说:“谁都没有你舅舅阴险,又插内奸又偷地图。”精神一松懈下来就觉出饥饿和困顿,趁着休息的空挡,韩贝搜了搜自己的相机包,搜出了一包压缩饼干和半条牛ròu_bàng。把压缩饼干分给那两人,牛ròu_bàng照原样塞回去,给邱正夏留着。
刘懒毫无逻辑地争辩:“那地图就是个幌子,偷来也没用!”
“说起来,韩少爷,那地图是不是还有什么玄机我们没看出来?”周王言问。
韩贝知道他想索要地图,干脆直言:“实话和你们说了吧,在百色的时候,我和邱正夏为了避免地图失窃,记下路线,然后烧掉地图了。”
周王言一怔:“烧了?”
韩贝摊手:“不信你搜!”
刘懒气得捶地:“我靠!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啊?”
“不可能两个人都记错。不过,如果邱正夏没有被埋进去,我会怀疑这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周王言的眼神暗了下去,“我算欠那小子一条命。”显然,邱正夏在最后关头把他和韩贝送上地面,他抱着十二万分的感激。
韩贝鼻尖一酸,眼睛又开始发热,站起身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没人答应,气氛蓦然地凝固了,异常古怪。
韩贝莫名其妙地扫过去一眼,看到周王言捂紧刘懒的嘴,满脸凝重,刘懒眼神绝望地盯着他的身后,抖得像筛糠。
背后,叶片抖动,地上的枯枝沙沙地响,韩贝身上的汗毛齐刷刷起立,脖子也硬成了石头,他小幅地扭了一下头,想看看自己身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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