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最后一堂课结束后,谢明睿被老师叫去帮忙印讲义。约好一起自习的张之悦早早收好,百无聊赖坐在座位上目送同学先后离去。
谢明睿一心想尽快把手头上的事做完,从教学楼跑到教师办公室再到行政处,这样一趟下来跑到都出汗了。回时看见张之悦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
“你怎么不先去图书馆吹冷气?”
张之悦十分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学校图书馆在哪啊……”
张之悦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比方说他带来的那本数学辅教其实是上学期的。
谢明睿望着摊开在面前空白一片的崭新课本,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要不是他明白张之悦成绩一落千丈的原因,他还以为这家伙当初是靠塞钱给校长才得以保送入学。
所幸张之悦依旧具备当初基本学力测验考进这所学校的实力。高中课程内容读得乱七八糟,国中基础倒是打得很扎实。谢明睿大致讲解完重点公式推导和一些简单题型,他就能够自己进行初步运算。
长此以往,虽然要把之前丢下的课业重新追回到中等以上程度是不太可能了,至少大考时拿个及格还有希望。谢明睿乐观地想,支着下巴观察张之悦难得提起笔认真思考的样子。自习室的风扇在头顶上嗡嗡作响。
简单的观念题做完,题型开始有些变化,张之悦在计算纸上涂涂画画,算出来发现答案不对后『啧』了一声,焦躁地拉了拉领口。
他胸前第一颗扣子没扣,衣领下露出的肌肤有一记吻痕若隐若现。谢明睿无意间瞥到,顿时觉得图书馆的冷气强度实在应该再调大一点。
眼前坐着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张之悦,谢明睿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对方敞开衬衫前襟,领带歪歪斜斜挂在颈上的样子。
前一天晚上他原本什么都没打算要做,单纯开台凑个节数,两人聊聊天然后各自散场。谁知道到最后他差点在包厢里把人给吃干抹净,除了没插进去之外,对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被他触碰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张之悦经常被其它酒客压在身下为所欲为,他就想用更过分的方式对待对方,想让张之悦在自己身下露出失控的神情。
张之悦的身体很敏感,即使曾经被很多人碰过也一样。谢明睿低头舔弄他的乳.尖时,他甚至发出啜泣声,yīn_jīng高高勃.起,微微跳动着。即使是这样,谢明睿还是觉得不满足,他想要进入到没有任何人探索过的地方,用各种姿势侵.犯他。
唯一让谢明睿狠踩剎车的理由正是因为他喜欢张之悦。
同学之间的喜欢,朋友之间的喜欢,甚至是客人对酒店公关的那种喜欢。可是这些全部加起来也不足以让谢明睿跟张之悦成为恋人。
谢明睿知道自己该追求的是什么。好好用功读书,将来攻进一个金饭碗科系,赚钱买车买房,找一个好女孩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这是社会刻板印象给他的期待,所谓的成功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同性间的ròu_tǐ关系,充其量是是一时刺激。
在这方面他理性得近乎残酷,但张之悦不一样。他不想伤害对方。
对他们两人而言,目前为止一切行为都可以解释为生理上简单的互相抚慰,一旦跨越那条界线,真枪实弹来一回,意味就全变了。
有时候做爱象征一种承诺,谢明睿负担不起这个承诺,所以绝不轻易许下。
这些事,张之悦看起来毫不知情。
他搁下笔,把好不容易算出的答案交到谢明睿手里。谢明睿一一检查,没有发现错误,习惯性拿起红笔打了个大勾。
张之悦取回练习卷,一脸淡定,眼角眉梢却流露出像小孩似的得意神气。
他已经快要忘记在同侪间名列前茅是什么感觉了,但不代表他不怀念当好学生的日子。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没投身酒店业,情况会不会变得更好。当然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人有做选择的权利,无奈有时候每个选项看起来都残酷无情,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到酒店上班的理由,不外乎是筹措学费、补贴家用、替家里还债……张之悦的理由没特别到哪去。
他家是单亲家庭,升高一的暑假,母亲到大医院看感冒,结果检查出肺癌第二期。即使扣去健保给付,手术、化疗加上住院费用,算算一年要填掉几十万。跑了好几间信用贷款被拒,他觉得走投无路的同时,居然有一点点庆幸。
不管用哪种标准,母亲都算不上称职,经常交了男友就忘记自己还有个孩子。在张之悦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为这样的妈妈背上大笔债务。
但母亲说她不想死。跟她同居的叔叔告诉张之悦,除了银行跟地下钱庄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管道可以赚钱。这个突然多出来的选项让张之悦从听天由命变成手握主导权,换句话说,如果他拒绝,等于间接杀掉自己的母亲。
肺癌第二期透过积极治疗后五年存活率可以达到将近一半。高中三年过了还有重考班,母亲再怎么疏离,却只有一个。张之悦不能自欺欺人,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到头来每当他觉得不堪负荷时,最怨恨的不是生病的妈妈,而是提供他选择的叔叔。尽管如此,他还是相信自己做了对的决定。
也只能这样相信。
第四章
张之悦的成绩进步了。不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而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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