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对季南来说很遥远,自从被母亲送到季家以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学校长什么样,更别说与同龄人有什么接触。
“不想去吗?”樊向阳慵懒地靠在枕头上,轻轻将季南搂进怀里,“那南南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似乎是季南目前为止唯一的愿望。
樊向阳紧了紧手臂,“除了这个呢,比如梦想之类的,想要当律师,医生或是别的什么?”
梦想是个对季南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小时候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获得母亲一个赞赏的微笑,可记忆里母亲唯一对他微笑的一次是在将他送到季家的前一晚。
那一晚,他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曾经的梦想。
当樊向阳问及他的梦想是什么时,季南第一反应,就是永远留在樊向阳身边。
这个算不得梦想的存在,既可笑,又可悲。
季南发现,每次他想要牢牢抓紧一样东西时,那样他所珍惜的东西就会逃得更快,他害怕樊向阳终有一天会和母亲一样,将他丢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任他自生自灭。
“怎么了,南南?”
樊向阳没想到提起学校的事会让季南那么难受,自责的情绪油然而生,泫然欲泣的小脸看得他顿时手忙脚乱,轻轻拍着季南的背,“好了,好了,南南不想去学校,我们以后也不提了。”
“你别丢下我……”季南酥软的声音从樊向阳胸口传来,“我会乖乖的……”
“我什么时候要丢下你了?”樊向阳突然意识到季南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你有机会认识更多同龄的朋友,你天天跟我这个老头子在一起也没意思吧?”
“你才不是老头子。”
“跟你比我已经很老了,我比南南整整大了十五岁,等南南长大的时候,我就老了。”
每次看着季南,樊向阳总会忧愁自己的年纪,他可以陪着季南一起长大,但却没办法陪他一起变老。
“那我可以照顾你。”
季南想说,哪怕你老得走不动了,不能说话了,也看不见了,我也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有些话不是海誓山盟,却比那些海誓山盟更能触动人心。
明知道也许季南的话只是安慰他,樊向阳还是忍不住当真,他自己都没想到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生,竟然会因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说的话感动得不能自已。
“好,南南照顾我。”
自从季南被樊向阳带走后,季礼就像是得了狂躁症,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会惹得他雷霆大怒,整个季家都是人心惶惶,谁都不敢轻易去跟这个大少爷搭话。
季礼现在六亲不认,失去季南的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像个无头苍蝇,成天躺在床上幻想着季南还在他身边。
“都是你干得好事!”看到季礼因为季南的事情被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样子,季母不由得指责起当年与季南母亲发生yī_yè_qíng的季明涛,“如果你不和那个贱`人搞在一起,也不会有季南那个贱种,季礼更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
季明涛烦透了季母这副终日以泪洗面的样子,“季礼现在这个样子,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怪我就能解决问题了?”
“我能怎么办?!当初季南在家还好,现在季南不在了,季礼跟着了魔一样!谁知道季南那个贱`人到底给季礼下了什么mí_hún_yào?!”
季明涛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不然让季南回来看看他。”
“你都放弃季南的监护权了,他怎么还可能回来见季礼?”
季明涛对季礼实在是束手无策了,“你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季南?”
“就今天吧,你和我一起去。”季明涛抹了一把疲惫的面孔,“季南心软,你到时候诚心跟他道个歉,他会回来看季礼的。”
“你说什么?”季母双目圆睁,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让我跟那个贱`人道歉?”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贱`人?”季明涛虽然不喜欢季南,但每次听到季母那么说话,总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感觉,“到底面子重要还是季礼重要?”
季明涛的话不无道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让季礼从痛苦的深渊里解脱出来,所谓的面子和儿子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今天又是季南去萧默那里复诊的日子,不过这次樊向阳被萧默要求在门外等候,他需要和季南进行一次没有第三者在场的交谈,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季南也不用那么频繁得来他这里。
和萧默独处的季南还是有些拘谨,他下意识地朝椅子里缩了缩,神情也没有樊向阳在场时那么自然。
萧默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之前去瑞士时带回来的手工巧克力,“吃颗巧克力,放松一下。”
季南挑了一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和樊向阳平日给他买的味道有点不一样,萧默的巧克力有点苦。
“喜欢巧克力?”
“嗯。”
“樊先生经常买给你吗?”
“嗯。”
根据樊向阳提供的信息,季南很喜欢和他说话,但萧默看到的又是另一副场景。
“你很喜欢樊先生?”萧默问得很随意,不会给季南任何压迫感。
提到樊向阳时,季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喜欢。”
“有多喜欢?”
季南想了想,觉得萧默的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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