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冬天的时候,青梅附庸风雅,要学人家去集什么梅花上的雪水。非要闹着兰溪跟自己一块儿,结果雪水没集到,反而把兰溪的手冻伤。这事过后,兰溪连着好几天都被别人笑,兰溪也不跟人辨别,只是每晚都会数落青梅一顿。
有一日,五少爷在上房用饭,不知怎么就看见兰溪冻成了小包子一样的手,过问了两句,便吩咐常山取了治冻疮的药膏来给兰溪用。
兰溪谢了五少爷,并没有多想,可没过几天,刘月蓉就杀了过来。还有那个叫五歌的丫头,兰溪现在想想还后怕的很。
数九寒天的,一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兰溪就要往后院荷池子里扔。兰溪整个人差点没被吓死,好在只是被举着听刘月蓉说了一通不要妄想,表哥才不会看上你这个丑丫头云云的话。
兰溪发誓,她绝对没有多想,也从不敢想。
作为陈家的家生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陈家的家训,陈家是不准纳妾的,连通房都不能有,没有人会忘记这条家训,忘记这条家训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在笑我撕烂你的嘴!”兰溪白了青梅一眼,继续泡脚,已经不打算理这个疯丫头了。
青梅明明还有话要说,怎会这样轻易的放弃,见兰溪起身,端了水出去倒水,没大会儿又折了回来,这才说道:“要说李家姑娘也是,平日里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多好,这下跑的……命都差点跑没了!遇到刘月蓉这样的煞神,谁不得退避三舍呀!偏她还不知死活的往上撞。”
“要说还都怨咱们五少爷长的太好看了,不然何至于此了!”青梅见兰溪不理自己,此时已经躺了下去,狭长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狡黠,小声问道:“姐,咱们五少爷那样好看,你就真的没多想过?”
兰溪一骨碌坐起,狠狠的瞪着青梅,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凉意:“什么都能胡说了?你开玩笑归开玩笑,说什么我都由着你,这个也是能乱说的吗?你忘了六姑娘和七少爷的娘亲了吗?你要是忘了,要不要我告诉姨母,让姨母来帮你记起来?”
听了这话,青梅脸色发白,显然吓到了。是呀!那么个美丽的女子,就算生下女儿儿子又怎么样,老太爷一句话还不是照样溺死了!
兰溪也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可若是自己不说重点,以青梅这浮躁的性子,定会惹出事来。
当丫头的只要主子吩咐的做好就行,别的不需要,尤其是在陈家。
兰溪再度躺下,过了半响才说道:“睡吧!明天还有事儿。”
“嗯!”青梅低低的应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天,云三奶奶来访。
粒儿来报的时候,李沁倒是楞了一下。她寄居陈家,因为身体的原因平时基本不出漱湘小居。是以平时就算府里女客来访,李沁也不用见客的。粒儿更加不会把今天府里都来了什么客人这样的消息拿来更李沁说的,今天特意说了,自然是跟李沁有关系才会说。
而近来跟李沁有关的,也就那个刘月蓉了,想来这云三奶奶应该是刘二太太娘家的某位侄媳妇吧!
总算有人知道过来看看了!粒儿又说了些抱怨的话。
李沁心里知道,粒儿这丫头在替自己不平,大概还怨自己不争气云云了。只是李沁寄居在陈家,何必计较那么多,毕竟非亲非故的,没有谁是应该的,人要知足!
李沁斜躺在床上,她不怨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一个寄居之人没有任何抱怨的理由,况且陈家对李沁也确实不错的,如今这样就很好。
虽不用出去见客,李沁还是唤来粒儿给自己稍微梳妆打扮了下。待会儿说不定人家那云三奶奶要过来坐会也说不定。
果然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兰溪就领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进了漱湘小居,想来这就是云三奶奶了。
妇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中人之资,身形高挑,梳着圆髻,斜插一支金步摇。靛蓝色对襟褙子只在下摆处绣上一圈的兰花,下配草绿色褶裥裙,随着云三奶奶走动间,那褙子上的兰花就像真的一样,在风中摇曳生姿。
这人很会穿衣,明明是一种很沉闷的颜色,人家却穿的这样鲜活生动。李沁嘴角微挑,脸上带着一丝笑,想着霸道任性的刘月蓉,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有这么个有趣的嫂子。
李沁放下心思,由粒儿扶着往外迎了几步。
云三奶奶眼见李沁迎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李家姑娘快不要动了,冒昧叨扰已是唐突,可不敢在劳动姑娘亲迎了。”说着快走几步,已经来到廊下,在李沁面前站住,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早已有所耳闻的李家姑娘。
芙蓉色窄袖短襦映衬下,那苍白的面色倒是稍微缓和一些,脸上挂着淡而礼貌的笑。黑发只简单的梳扎了个辫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但收拾的很是齐整,显见的是听说自己来了才收拾起来的。
想着人家身子还没好,自己又来叨扰,云三奶奶心里又将惹祸的九妹妹数落了一通。
“三奶奶来访,李沁自是要亲迎的,这是应该的。”李沁说着标准的见礼,迎了云三奶奶进了屋内分主次坐下,就有丫头端来茶水,二人坐着说了会儿话。
云三奶奶心里就有了些谱,端见李家姑娘的行止规矩一丝不错,待人接物上面更是挑不出一丝的毛病,何来九妹妹口中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了?想着婆母还一心护着九妹妹,以为真是这李家姑娘自己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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